叶女先生声音浅淡:“既然你重新回到家学,从前那些不好的陋习也该好好改一改,往常落下的课业也要赶上来,以后不可再轻易掉课。”
虞幼窈垂头应是。
叶女先生点头,又道:“昨儿你父亲派人过来知会,说是你要和嬷嬷学规矩,往后只念上午的文课,”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下午的才艺课你不来,我也不勉强,但希望你对文课多上些心。世人常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女子无才则愚,愚则不智,不智则眼昏心盲,如牵线木偶,你身为官家女子当明白,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
这一席话便有些语重心长,虞幼窈心有所感,抬眸看着叶女先生,郑重道:“多谢先生教诲。”
见她似是真的听进去了,叶女先生表情也略缓和了些:“去座位上吧。”
叶女先生拿了点心与文房四宝进了侧室里头。
屋子里摆了三排长案,每一排并例排三张,虞幼窈的座位,就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虞幼窈一个多月没上家学,本该空着的长案上,却摆了一个青花笔洗,紫檀木文房宝盒等物,每一件或雕,或印着精美的石榴花纹。
春晓:“是四小姐的东西。”石榴花是虞清宁最喜欢的花儿。
她话音方落,便见虞兼葭同虞清宁两人带着丫鬟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见虞幼窈也在,两人明显有些惊讶。
“不知道大姐姐也来了家学,不然就与大姐姐一道来了。”虞兼葭也穿了青色的衣裙,款式与风格却是大不相同,多了几分清高文华之气。
虞幼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虞兼葭被这清清淡淡的一眼,瞧得心里头发闷,想到了这两日发生的事,转身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长案上头的文房宝盒,一一从内里取出了笔、墨、纸、砚、镇纸、书册等物。
空空荡荡的长案上,摆得满满当当,却分毫不乱,井然有序。
昨儿被虞幼窈按着给嫡母磕了头,又被老夫人罚抄《女德》一百遍的虞清宁,穿了一身颇具艳色的石榴花裙,脸色不大好看,见了虞幼窈之后,更是一个没忍住狠瞪了她一眼,接着便冷哼一声,便转身要坐到位子上去。
却叫春晓唤住了:“四小姐莫不是忘了,这是我家小姐的位子?”
虞清宁表情不由一僵,接着又愤愤道:“大姐姐一个月都没上家学,我也是见你的位置空着,所以才换过来了,又不是故意抢你的位置。”
虞幼窈理也不理,转头看向跟在虞清宁身后的金菊,吩咐:“将四小姐的东西收拾一下。”
金菊小脸一白,也顾不得自家小姐青白交错的脸色,连忙上前收起了虞清宁的文房宝盒,并青花笔洗,以及笔架,笔筒等物什儿。
叫一旁的虞清宁气得直咬牙:“虞幼窈,你什么意思?”
见金菊手脚麻利就将虞清宁的东西,收拾好摆到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虞幼窈终于施舍了虞清宁一个眼神。
“属于我的东西,即便我人不在,那也是属于我的,你私自占有我的位置,我也就不同你计较,毕竟,我是大姐姐,自然要包容自家妹妹,但父亲说,我既身为嫡长姐,就应当担起教诲家中弟、妹的责任,因而我少不得要教一教你,不问自取便为窃的道理,还望四妹妹往后,可要知礼守礼,切不可做出失礼逾越之举。”
虞清宁当场被训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羞恼成怒。
这还没完,虞幼窈轻笑了下:“以后要记得唤我大姐姐,长幼有序,你这般不知分寸直呼我的名讳,叫外人听了去,少不得要说你没规矩,也没教养,没得连累府里头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