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襄阳回上蔡,一路上大雨断断续续,走走停停。
道路泥泞不堪,已经到了不能行路的地步。姜珩又在路上停留半月,才回到上蔡。
只是越临近上蔡,越发现赶路的马夫谨慎。
他轻声询问原因,那马夫只好叹着气告诉他:“某行至附近,听说这些日子上蔡城外闹山贼,喜欢出来截人伤人。某恐怕忽然遇到山贼。”
赶路的就他一个文弱先生和一个略懂武功的马夫,自然要小心谨慎才好。
姜珩垂眸深思一会儿,此时已经距离城门不过一里路,料想不会有危险,便没有再管那什么劳子山贼。
进入城中,姜珩打开帷帐,抬头看天,不知从何处透出来的光把天地照亮。仿佛有一层薄薄的纱笼罩在天幕上,使整个天空灰蒙蒙的。
姜府的大门大敞,姜珩谢过送他至家门的马夫,只身踏入府中,不见家仆踪影。
他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走入大院之中,却见几个从未见过的人出现在院子里,而府中的家仆侍候在一边,低着头。
几人其中,有个身穿丝绸长衫的青年人横眉冷眼,破口大骂。
所说之语实在难听,多有轻蔑鄙弃。这架势,倒像是兴师问罪而来的。
姜珩虽然不喜与人争辩,但却不能容忍这些人在他的家中撒野,侮辱他的家仆。
“多日不曾归家,倒不知何处来的小人,趁主人不在上门撒野?”他面带微笑,看起来清雅温良,但眸中却不含一丝笑意。
姜令见他回来,收敛了愤怒的表情,上前走到他身边。
那人见他回来,不怒反笑:“姜先生回来的可真及时,你家下人假传主人意思,骗我们说你不愿见客。想来先生平时待他们太过宽容,我只是在帮先生整顿而已。”
姜珩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家仆,心知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公子,你去襄阳之后,半月未归,太守派人来请,以为公子故意不见,所以太守公子亲自来府上请你。阿令知道你也不愿见客,所以自作主张替你拒绝。不曾想这些人如此无赖,居然在这里闹起来。”
姜珩点了点头,看着院中的几个陌生人,声音略高,“你没错。”这,是对着姜令而说的,也不管听到这话的来人会有如何反应。
下一刻转身看向那太守公子,“杜公子想来也等珩够久了,若不想继续候着,就随珩进来吧。”
说罢对着几人虚一抬手,示意他们进来,看上去做足了礼数但实则又是对他们的讽刺。
杜公子抬手指着他点了几下,被左右人劝阻下来,随着姜珩进入大厅。
厅堂之中已经备好了茶,杜公子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坐在了上首。姜珩心中微冷,暗道好不知礼数。
坐在上首的人忽然觉得一阵阴风袭来,缩了缩脖子。不知道守在厅堂之中的姜家仆从看他的眼神有多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