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山包上就形成了二个小战场,一丈红带着所有马匪和单尚先带领的腰刀手、长枪手们混战在一起,十几个作为弓箭手参战的同盛镖局趟子手没有理会梁正仲的命令,抽刀加入了一丈红与单尚先的战团。
你梁正仲只是兴盛镖局的镖师,凭什么命令我们同盛镖局的人?
真正跟着梁正仲扑向少年掷弹兵的实际上只有兴盛镖局的人马和高家护院家丁。尽管如此,人数也有近二十人。
他们面对的少年侍卫们却只有9人,随张亦隆前来的少年侍卫只有15人,5人随张亦隆在山下设伏,1人中箭受伤和一丈红的侍女们一起隐蔽在附近的山谷中,剩下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了。
面对着较自己多出近一倍的敌人,少年们没有丝毫畏惧,手中长达一丈五尺的点钢枪都依然直直指向正在冲来的商队护卫。
梁正仲在看到对面列阵的都只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时,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这些耀眼的盔甲之下居然只是十几岁的少年?马匪中不乏有年轻人,甚至可以说马匪中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可眼前的这些少年太年轻了。
之前因为他们顶盔贯甲,梁正仲看不清他们的长相,现在双方相距不过十几步,已经可以很清晰的看清对方的面貌,几乎就在看清的瞬间,梁正仲就意识到他面对的不是马匪。
绝无可能。
梁正仲是从口内就开始跟着候老镖头的,二十多年过去了,什么样的土匪、马匪没见过?不管马匪长什么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说话是客套还是猖狂,都有共同一点,那就是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丝疯狂。想想也是,在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群体之中待久了,想不疯狂是很难的。
可眼前这些少年,眼中却没有疯狂,一丝一缕都没有!
有的只有坚毅、信念和一些梁正仲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总之不是疯狂。
还有那么一丁点让梁正仲感到恐惧的东西,正是这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恐惧让这位兴盛镖局的大镖头脚下不自觉的慢了半拍。
这半拍救了他一命!
有个高家家丁看到眼前只是一群少年,狂笑着舞刀直扑过去,“小娃儿啊,哥哥借你人头一用,这盔……啊!”
没等他把这盔甲真不错说全了,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三杆长枪沿着最直接的轨迹,快若闪电般的直刺过来。这完全出乎这名高家家丁的意料,长枪来得太快了,他手中的腰刀只来得及格开了居中的一杆长枪。
另外二杆长枪毫无阻滞的穿透了他身体,身上披的牛皮甲在点钢枪尖面前和纸片没任何区别,扎入腹部的一枪带给他巨大的疼痛,整个身体都扭曲了起来。
不等他有更多的反应,三杆长枪瞬间撤回,不再理会还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家丁。
一击必杀,干净利索!
梁正仲的额头上见汗了,他当然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太平堡哪个镖局的大镖头都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
可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冷漠的眼神,三名出枪杀人的少年眼神中没有兴奋,更没有惊慌,只有古井不波的平静。
仿佛刚才出枪刺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只羊或是兔子!
冷汗瞬间就爬满了梁正仲的后背,但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唯有向前,向死求生!
“杀啊!”他第一个跨过倒地之人,手中腰刀狠狠劈向一杆正向自己刺来的长枪,相比脚下那个倒霉蛋,梁正仲的武艺要高出不只一筹,手中腰刀看似凶猛,实则只是虚招,腰刀刚一接触枪杆,梁正仲的手腕马上用力甩动,在他看来,自己这一甩,足以让眼前的少年长枪脱手!这正是刀斗术的精华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