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女子视一夫多妻为天经地义,观念里并没有所谓男人出轨的概念,因此勾引起有妇之夫对她们来说也没有什么道德枷锁,只要是自己心甘情愿,表现得比二十一世纪的女子更为主动大胆。
为了不让自己失去理智,他急忙站起身来,离开了她触手可及的范围,跟她保持安全的距离,笑道:“娘娘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无有不遵。”
萧皇后本没有真的要勾引他,只是觉得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与众不同的男人,明明身体对她有反应,却始终保持着克制,让她生出一丝有趣来,自从她沦为落魄皇后,杨广身边那些臣子的丑恶嘴脸,她早已看得太多,没有一个不是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坏事做尽。
宇文化及,裴虔通和裴蕴等人,口口声声说着为大隋百姓谋幸福,不惜背负天下骂名,弑君犯上,其实这些奸臣反贼何曾有半点为天下为百姓的情怀,骨子里无不是好色奸邪之徒。
她本以为天下男人皆如此,比起杨广来,这些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甄命苦的出现,让她发现她对男人的定义似乎有些谬误,这个男人跟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
“哀家从未见过像甄将军这样不图哀家什么好处的男子,也不知该从何确定将军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姐妹,我们姐妹身为女子,也没有可以让将军你看上的东西,想要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并非易事,将军若不嫌弃,我们姐妹倒能安心,如今被将军你拒绝,心中反而觉得不踏实……”
“皇后娘娘多虑了,就凭杨侗和福临这层关系,我也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萧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欢喜,试探着问:“你能告诉我你要带我们去哪吗?”
甄命苦闻言突然明白了,她一定是对他这几天不但不带她回洛阳,反而往北而来的举动感到不解,这一路来他光顾着打探张氏的下落,也没有跟她们解释过一句,也难怪她们会感到不安,她们认识他才几天,也不确定他到底是神是鬼,说不定把她们两个人拐卖了,她们还对他感激涕零,这才有她今晚前来试探的举动。
想明白这一层,他笑着说:“是我的错,没跟你们解释明白,我这次来找我娘子,并没有想到会遇上你们,我一开始的打算是没找到我娘子,是不会回洛阳的,她现在有了身孕,又受了委屈,独自一人前来找裴虔通寻仇,我生怕她落入裴虔通的手中,潜入宫中打探,这才遇上了你们,如今总算逃脱了宇文化及的追兵,你们也暂时不会有危险,再加上不久前我打听到我娘子的一些消息,所以我打算在这鄃县逗留几日,打探我娘子下落,待找到我娘子,再与你们一起回洛阳,没想到却让你起了误会……”
萧皇后听完,渐渐地放下了心中疑虑,突然问:“你是不是认识这杨善会。”
甄命苦奇道:“娘娘如何猜到?”
“那店小二说出杨善会名字的时候,你当时看起来像是很惊讶,似乎早就认识这杨善会,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甄命苦暗自惊叹这女人的观察能力,笑道:“娘娘眼力犀利,什么也瞒不过你的慧眼,我确实跟这杨善会有过一些交情。”
萧皇后白了他一眼,“甄将军能不能不卖关子呢,非要哀家求你,你才会透露一点点给哀家知道,你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想咬你一口吗?”
甄命苦失笑说:“娘娘错怪我了,我只是不习惯什么事都跟人解释而已,并非有意隐瞒,娘娘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就是了。”
萧皇后这才稍微满意了些,问:“你怎么会认识这杨善会的?”
甄命苦见她不再挑逗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娘娘还记不记得当年炀帝亲自任命的暗卫大将军丁硕?”
萧皇后点了点头:“嗯,虽然朝中大臣多如牛毛,但哀家依然记得当年这个唯一在高丽打过胜仗的将军,一面之缘,我记得他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从高丽回来后,就回了边塞朔方抗击突厥了,如今天下大乱,以他的用兵才能,只怕这时也已经拥兵自立了吧……甄将军,这跟你认识杨善会有什么关系?”
甄命苦笑了笑:“娘娘有所不知,当年炀帝派兵征高丽,杨善会就被调配到暗卫军中,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我见他作战英勇,深谙兵法,为人正直,破格提拔他为左先锋将军,由他率领暗卫军左翼,攻城略地,攻无不克,因为他的原因,暗卫军才能在高丽战场上取得喜人战果,从高丽回来后,因为功勋才升为鹰扬郎将,说起来,我和他算是上下级,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萧皇后听得神情呆滞,盯着甄命苦看了许久,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就是丁硕将军?”
甄命苦笑着点了点头,“丁硕是我的另一个身份。”
萧皇后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仿佛看见了久违的亲人,紧紧抱住他,呜呜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