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是一名面如冠玉,神采耀人,貌胜潘安的俊美少年,坐在马背上顾盼自豪,那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质,如果不是从小在大户人家里长大,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少爷,是不可能拥有的。
只是牵马的马夫却实在过于寒碜,脸上还有一块烧伤的疤痕,丑虽谈不上,却让人一眼难忘。
这样的主仆搭配,更显出主人的俊美来。
马停了下来,俊美少年扶着马夫的手下了马,挺胸阔步,朝院里走进去,院子门口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见了他,登时如见了鲜肉的恶狼般,眼中闪动着喜爱的光芒,纷纷朝他涌了过来。
少年一脸急忙躲在甄命苦身后,不让那些庸脂俗粉靠上前来,说道:“不要碰我,一会霜姐姐要是闻到我身上有你们的胭脂香味,非把我赶出来不可!”
那些女子见甄命苦这副尊容,又是一副奴仆下人的打扮,纷纷躲开,连敷衍一下的兴趣都欠奉。
这时,从院里迎出来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眼角都是鱼尾纹的老鸨,手里晃着红手绢,朝甄命苦走过来。
“哎呦,稀客啊,这不是杨公子吗?可好些日子没见你来了,这回怎么也上奴家沉香阁里坐坐吧,奴家的沉香阁可有好些个美丽的女儿都为了你成天茶饭不思呢!”
好一个老来骚的老鸨。
脸上搽的粉底厚得能防弹,扭着粗壮的水桶腰,摆着肥臀地走得随风摆柳似的,人未到跟前,浓烈的香风已呛入几米开外的人鼻孔中,特别是她用那尖利刺耳的嗓音,一口一个“奴家”,让人生出一种十几个猫爪子在身上挠的感觉。
少年从甄命苦身后走出来,笑道:“原来是沉香阁的陈妈妈,你来得正好,本少爷正要去听霜姐姐弹曲儿,麻烦你帮我通报百花楼的李妈妈一声,问她霜姐姐可……来人,赏陈妈妈五两银子……”
这少年一开口就是五两起跳,根本不知道贫苦老百姓的血汗钱来之不易。
甄命苦眉头皱了皱,却没有犹豫,从怀里掏出已剩不多的银子,给那老鸨递了过去。
那老鸨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子揣进腰间,转身向身后一个婢女吩咐了几声,那婢女转身去了,老鸨回过头来,笑着对那少年说:“奴家已着人前去通报,这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杨公子不如先到大厅里稍候一阵,喝些糕点茶水,看看姑娘们的表演,一会通报回来了,奴家再叫你,这样可好?”
“如此最好不过了,有劳陈妈妈了。”那少年早就熟知这里的程序,点头应了,老鸨带着他和甄命苦两人,一起进了红杏别院的大门。
……
刚进大厅,一阵悠扬悦耳的音乐便夹杂着碰杯行酒令的声音,吟诗作对的声音,女子娇滴滴的撒娇声传来,涌入耳中,嗡嗡作响。
酒香,脂粉香,菜肴的香味混在一起,几乎让人窒息。
甄命苦环视了周围一眼。
这里是一个占地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待客大厅,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那花团锦簇,美轮美奂的大舞台。
十几个穿着霓裳羽衣,露出白皙浑圆美腿的性感女子,正随着悠扬的音乐跳着优美的舞蹈,用她们婀娜多姿的身子,诠释着女性肢体之美。
平时在大街上看到的都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如今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露出一大截白皙大腿的女子,仿佛两个世界般,让人怀疑是不是时空错乱。
大厅中央的舞台造型特别,整个大厅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古罗马角斗场,中间低四周高,只不过古罗马角斗场呈现的是肃杀,这里却弥漫着活色生香的脂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