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语气里的不满,江云天当然听得出来,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老人家,我确实想好了,我是真地不忍心卖这匹乌骓马!而且,我也同样希望你老人家也能够珍惜你近一年的这份满含心血的收获——打个比方说,这一箱金子也算是您老的伙伴,你也要珍惜你和它之间的情意!”
也许是江云天的话语触动了老者,老者情不自禁地呆了一下。
顿了一下,江云天轻点了一下头,满脸歉意地说道:“老人家,无论如何,你老的这种慷慨豪气以及对我这匹乌骓马的重视,都使得我衷心的敬佩和感激,再次请教您老的高姓大名!”
“我姓穆,至于名字你就不要再问了,大漠这一带的人家都称呼我为‘淘金老人’,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江云天语气恭敬道:“不知穆老先生居于……”
“我的长年居所当然不会是这里!实际上我最讨厌这个地方,这里的天气多风沙、人多奸猾,因此令人讨厌至极!”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那一锭金子用力地扔到箱子里,随后十分粗暴地重新把箱盖系好,面上黑云密布,双目中似乎有火花闪烁,一副怒气随时濒临爆发的样子。
对于老者勉强压抑着愤怒的神态,江云天看得一清二楚,感到很是歉然。拒绝别人的热情请求,这原本就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被拒绝的人当然极为不高兴,发出拒绝的人也同样不会高兴。
“穆老先生,”他很是愧疚地说道:“对于拒绝交易乌骓马这件事,我实在是抱歉地很!”
“抱歉!嘿嘿……”老者突地回过头来,用神光湛然的一双眼睛逼视着他,话语里带着浓浓地火药味说道,“像你这种自视甚高的年轻人,我老人家以前见过好几个,一个个不但极为倔强,而且固执地很,总以为有两手不俗的功夫,等闲之人全都不放在眼里!”
对于穆姓老者的突然发难,江云天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刹那间,他忽然感觉眼前这个一直文雅雍容的穆姓老者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从通情达理变为蛮不讲理的样子。
看到江云天被骂得有些呆愣的模样,老者内心似乎舒服了一些,从鼻子里使劲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点指着江云天的鼻子,高声道:“我老人家是觉着你这年轻人不错,对我这个老人家一直都很恭敬,所以才会主动提出来,用重金来买这匹乌骓马,要不然……哼哼!”
江云天不禁有些好奇道:“哦,要不然你老想怎么样呢?”
“想怎样?我老人家真想不要脸皮,把马硬留下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说完这句话,他两只手交叉背后,冷脸抬头看向江云天,摆出一副冷酷无情,傲气冲天的样子。
而这种强硬的姿态,却是生性有些倔犟得的江云天最不能忍受的一副姿态。
他忍不住大声说道:“很好!既然你老人家这么说,想必是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如此,我倒真要请教一番了!”
他顿了一下,冷笑道:“我要好好瞧瞧你老人家到底凭什么,可以强留下我这匹马!”
江云天话音未落,穆姓老者仰天发出了一阵声音宏亮至极的长笑,他脸上的神态益发显得高傲,气焰甚是嚣张道:“年轻人,不是我老人家瞧不起你,真要比拼身手,你还差得远呢!不相信的话,你就尽管来试试!”
说完他把手里的那只洞萧向腰后一别,从大袖中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开口道:“既然你自认为自己身手很强,尽管放手来吧!我也让你知道我老人家究竟有没有说大话。”
江云天心中暗自冷笑,他对于自己身手的虚实是十分了解的,早年随同五形门路云川掌门练武时,路掌门极为看重自己门下弟子的徒手搏击功夫,所以在这一门功夫上,江云天曾经狠下过一番苦功。
他在五行门习练的徒手搏击之术主要就在于两个字,它们就是“贴粘”两个字诀,也就是说,徒手相搏时只要和对方贴近靠上了,对手的人就很难脱再脱开身。他实在想象不出,面前这个穆姓老者,究竟能有什么极为不凡的武功,竟然认为可以轻易击败年轻体壮气盛的自己。
想到这里,他再次抬眼打量面前的穆姓老者。霍然间,在他眼中,老者的精气神竟凌然生威,是那般的令人不敢直视,这穆姓老者很可能真是个虚实莫测的高人啊!
江云天双手抱拳拱手,施了一礼,口中道:“看来你老还真是个行家!江某请教了。”
“好说,好说,你就放心大胆地上吧。只是,我有些话先说在前头,免得你等会埋怨我,我这门功夫一旦和人交手,对方可是要大吃苦头的,年轻人,你要当心了……”他说着话,又发出了一阵宏亮的长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