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义前扑之势受挫,不得不用手中弯刀拨打卵石。旁边的伏鹰大喜,短刀一振,在空中划出一条寒弧,向江安义的脖项抹去。
两人相隔丈许,江安义仍能感觉到短刃上发出的寒意。
弯刀一立,将短刃之势封住。“当”的一声,短刃向外弹开。伏鹰一松左手,右手接住弹出的短刃,往江安义持刀的手上切割。
江安义吓了一跳,没想到伏鹰的身手如此敏捷,短刃细小缠绵,如附骨之蛆,只得退后一步,以避其势。
另一旁熊罴从腰间取出一对碗口大小的短把铜锤,朝天嘶吼一声,大踏步向前,手中铜锤发出风雷之声,威猛无比地向江安义砸来。伏鹰趁此良机,身形飞起,有如鬼魅,手中短刀围着江安义编织出一张严密的刃网。
攻势如潮,一波胜过一波汹涌。江安义只得在惊涛骇浪中连连后退,向身后的树林退去。江安义勘查过地形,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卵石地,身后的树林是泥草地,退入其中不用时时担心脚下不稳,而且可以借助树木的遮挡来缓解攻势。
熊罴和伏鹰暗暗心惊,看似两人占尽上风,其实江安义防守得毫无破绽,弯刀始终轻灵飘逸,刀刀砍在关键之处,让人生出无以为续之感,而且有股热力沿着接触之处往经脉钻来,惹得气血翻涌,无法宁神。
“当”,弯刀与铜锤相碰,火星四起,江安义借助反震之力,飘入树林内,身形在一棵树后隐没不见。
伏鹰仗着身形灵便,紧追过去,手中短刀蓄势待发。树后空无一人,伏鹰暗道不好,只觉头顶劲风袭来,抬头看时,见江安义如同苍鹰般下扑而来,手中弯刀化成千万点星光,仓促间哪里辨得清虚实。
慌乱中伏鹰将手中短刀往星光最稠密处掷去,身形竭力向前窜出,想要避开刀光笼罩之处。
“叮”的一声,短刀碰到弯刀发出声响,伏鹰感觉身后一凉,火辣辣地痛感升起,背部受伤了。
熊罴见师弟受伤,怒吼出声,弓起熊腰,俯冲过来,手中铜锤在月光闪着亮光,化成一座铜山向江安义压来。
江安义双脚刚刚沾地,铜锤重重地敲击在弯刀上,刀身被敲出弧形。熊罴有如打铁,锤山重重叠叠地涌来,势如行云流水,意在连绵不绝。手中弯刀拨、挑、滑、摚、点,江安义竭力将锤势封住,身形在树木间盘旋闪躲。“呛”的一声,弯刀不胜其力,断为两截,江安义手中刀身只剩下三分之一多些。
伏鹰撕破衣服简单地将伤口缚紧,从地上抢起短刀,死死地盯着江安义,有如盘成蛇阵的毒蛇悄然移动脚步,随时准备着給江安义致命一击。而刃断之刻,正是出击之时。
毒蛇吐信,迅猛至极,阴毒至极。江安义刚刚将胸中一口蚀气吐尽,短刀已然悄无声息从侧面刺向他的左肋。如被刺中,一刃穿腹,断无生理。
江安义一时大意,没有注意隐藏在树侧的伏鹰,短刀距离自己不过尺许,再怎么闪躲也免不了受伤。江安义猛一咬牙,真气透体而出在体外形成坚韧的气甲。江安义在真气外放的基础上,又悟出意箭和护身气甲两种功效,意箭秋狩时建功,而气甲护体一直没有机会试验,此刻生死悬於一线,气甲应功而出。
伏鹰感觉短刃刺在江安义的身上,又韧又滑,这小子衣服内有皮甲。江安义感觉短刀所刺之处,有如针扎,也不知是否受伤,身形后纵,借着月光一看,衣服被割了个口子,皮肤上一个红点,没有受伤。
江安义心中大定,有气甲护体,短刀对自己的危胁有限。熊罴看得清楚,吼道“师弟,这小子有真气护体,只有用重家伙伤他,你干脆在旁边拾些卵石砸他。”
说罢,熊罴双锤交于腹前,深吸一口气,身筋骨传来“啪啪”的轻响,江安义见熊罴原本就魁梧的身躯随着吸气又膨胀起三分,月光下裸露的手臂青筋虬起,闪着隐隐的黄光。
“受死吧”,暴喝声带着金属的颤音,熊罴犹如魔神般扑向江安义,两只铜锤划出无数道黄影,凌历无比地轮向江安义。江安义手中只有小半截弯刀,无法逞强硬抗,只得运转真气,身形轻飘如叶,随着锤风轻飕飕地飘来飘去。
铜锤砸扫劈擂,劲风刮得江安义的衣襟猎猎狂翻。而江安义越战体内真气运转越发自如,只觉自己像一只随风飞舞的蝴蝶,进退自如。战至酣处,得心应手的畅快感让江安义发出一阵得意地大笑,对元玄功法中所述“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多出几分明悟来。
笑声入耳,熊罴生出几分气馁来,竭尽力施为下,江安义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感觉,就如同师傅在陪自己练功一般。
“嗖”,一块拳头大的卵石射向江安义,伏鹰已经依言拾了一堆卵石前来助阵。江安义正战得高兴,见石头飞来,高叫声“来得好”,不闪不躲,以拳迎石。“蓬”的一声响,石块被擂成碎片,四射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