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翼静默半晌,忽然倏尔一笑:“父皇说的是,皇儿刚回来便听到诸多传言,说七皇弟才学过人,从前是被忽视了,最近在百姓中声望极高,本来儿臣还没上心,可今天在殿上见他跟左丞相这么默契,实在是刮目相看,这个案子交给七皇弟去办,想必一定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说的诚恳之至,却不出意外的在皇上眼中看到了那抹忌惮之色,随即垂下眼睑。
须臾,皇上慈爱的笑道:“民间传言怎可当真,诸皇子里,朕最疼爱的就是你,老七再好到底还是欠历练。这件案子原是个小事,夕丫头虽然跳脱,朕却相信她本性不坏,不过她这个性子确实缺个人管教管教。”
墨景翼一拱手,“是儿臣之过,回去自当严加约束。”
云浅夕越听越气,却不好发作,只能憋的小脸都红了。
墨景翼是情势所迫不得不顺着皇上说,她知道,只要从这个宫门出去,墨景翼照样会纵着自己爱干嘛就干嘛。
可皇上这是什么态度?她云浅夕行事何须谁来管教?!
皇上却不知道云浅夕心中所想,只回头看着她笑道:“夕丫头怎么停了?朕正被按的舒坦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掌握她生死之人,云浅夕只好挤出一个笑脸,继续帮皇上按摩。
皇上低头喝了口茶,好似打趣般对墨景翼笑道:“你?她能像现在这般无法无天还不都是你宠的?朕可是听说,你护她护的紧,若让你约束她,还不纵的她把我这金銮殿拆出两片瓦去?”
云浅夕撒娇的嘟嘴道:“父皇说什么呢,儿臣怎会那般顽劣?便是被宠坏,最多也就是在后宫里卖卖新研制的药罢了。”
皇上却不理她,只管对墨景翼道:“朕这里到有个人,很是妥帖。”
墨景翼像猜到了什么一样,并未如往常一般接话。
皇上自顾自的道:“那轻烟丫头朕看着是个稳妥的人,与夕丫头又是姐妹,要是入了翼王府与夕丫头互为侧妃,也是好事,且轻烟丫头是姐姐,平时也可以帮你约束她一下。”
来了。云浅夕想。
先是说她打残了长悦坊的人,又点出可以让七皇子出面审理,无非就是告诉他们二人,只要他想让云浅夕死,就是分分钟的事,甚至不需要他过多费心。
最后才抛出让云轻烟嫁入翼王府。
皇上已经摆明车马,要嘛听话,要嘛……死!
云浅夕突然一阵懊悔,是她大意了。即便是想立威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人,何况这个人的背后还是七皇子。
让人拿捏住小辫子,她无话可说。但让她憋屈的跟云轻烟生活在同一处,分享男朋友,她怎么会肯?!
墨景翼此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到案前,劝皇上收回成命:“……父皇三思,儿臣心系浅夕绝无二心,且轻烟姑娘才名在外,秀外慧中,若因为这个原因嫁与儿臣,实乃羞辱,何必耽误了她一辈……”
话未说完,只见云浅夕从皇上身后走出,跪在墨景翼身边,冷然道:“儿臣有事启奏。”
皇上笑道:“夕丫头,你又要出什么鬼点子?你这性子,也该收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