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夕窝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起头道:“阳并于阴……”
大壮边往屋里跑边道:“阴则实而阳明虚,阳虚故寒栗而鼓颔也……”小嘴忙不迭的背着,话音一落,人也到了母亲的床前。
这是医学上《素问玄机原病式》的其中一则。
大壮呼哧呼哧的对着娘亲喘气。
云浅夕把头偏了偏,连眼睛都没睁,又含糊道:“官之重也,毋法也……”
大壮在她床边道:“法之息也,上暗也。”
他小嘴一开一合,像蹦豆子般噼里啪啦往外蹦,可见这《韩非子》的八经已经背的驾轻就熟信口拈来。
云浅夕不服,心说还难不住你了?今儿要不把他问住就别想睡个好觉了。
她心思一动,睁眼嘿嘿一笑道:“大吉大利的卦象。”
大壮刚想接下去,张着大嘴半天没声,愣愣的看着母亲,呆呆的发出个:“啊?”
云浅夕得意的嗤笑一声,极其蔑视的接下去:“抵不过栩栩如生的愚蠢。”
大壮眨巴眨巴大眼睛,半晌道:“娘嗳,你这说的啥呀?!”
云浅夕绷不住哈哈大笑,帮儿子把下巴合上,道:“跟娘比你还太嫩,小子学着点吧。”
大壮已经被自己母亲涮过不知道多少次,早习惯了她没事拿自己取乐的举动,翻了个白眼道:“您是不是没夫君憋得无聊,所以只能欺负欺负我?”
“呸!”云浅夕啐他一口:“跟谁学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娘亲不知道活的多滋润。”
大壮撇了撇嘴,那形容跟他娘如出一辙,“那您到底起不起啊?不起我可下山了。”
云浅夕白他一眼,翻身把被子一蒙,哼道:“你爱下不下,我可是要补觉了,没事别吵我。”
这几年大壮在山上养的性子越发的野了,不动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墨景翼的翻版,冷漠淡然还微微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架势,可一动起来,尤其那张嘴,简直就是地痞土匪的架势。
她不由得心里嘀咕,到底是跟谁学的,怎么就长歪了呢?
大壮瞧娘亲雷打不动的要睡觉,便哒哒哒的跑了出去。
如今搜捕的紧迫程度依旧,但山上的几个核心人物因着地势偏远又有袁昭的“易容术”加持,时不时的也敢进城逛逛了,就连云浅夕都能打扮成四十多岁的妇人没事进城“检查工作”一番。
检查的不是别人,正是墨景翼治理的工作。
云浅夕觉得自己刚睡了没多久,美梦正酣,便被大壮粗声吼了一嗓子吓的一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