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盯着带队的警官,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警官知道对方绝非普通,却还是看了下聂宪藩的证件,悚然一惊,立正敬礼,恭敬地说道:“这人散发反动标语,煽动学生闹事,还扬言要火烧外jiāo部,刺杀官员!人赃并获!”
说着,警官递过来一叠传单,还有几张海报。
郑宇拿起一张海报看了看,双手忍不住一抖。
“衔石成痴绝,沧bo万里愁;
孤飞终不倦,羞逐海làng浮。
诧紫嫣红sè,从知渲染难;
他时好huā发,认取血痕斑。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
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jing卫。”
郑宇心头大惊,看着这个满脸涨红的俊朗男生,一把撤掉他嘴里的布头,急促地问道:“你是谁?这诗是你写的?”
男生咳嗽了几声,咽了口唾沫,嘶哑着说道:“是!就是在下所做!不才广东汪兆铭,法政大学法律系!”
郑宇身子猛地一震,目瞪口呆地看向对方。
这个满清末年因刺杀摄政王载沣,写下绝命诗而名声大噪的青年革命者,前世日本法政大学高材生,著名亲日派,对日抗战悲观派领袖,以至在抗日战争中一步走错,沦为万民唾骂的汉jiān卖国贼,郁郁而终的汪jing卫,居然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身陷囹圄,被捕的理由,却是因反对外jiāo部与日本秘密媾和,煽动火烧外jiāo部并刺杀官员。
前世的铁杆亲日派,今世的反日爱国青年。
世事之荒谬,莫过于此。
郑宇心中翻涌着一阵说不清道不明地复杂情绪,看着这个愤怒而决绝的青年,似乎xiong中有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也不能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郑宇踌躇半晌,终究问出了一句最为无聊的话。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汪兆铭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学生,眼中涌出了热泪,“日本,撮尔xiǎo国,亡我中华之心不死!古有唐朝白沟河之战,明朝倭寇之luàn,万历援朝之征,近有中日甲午之战,该国狼子野心,时刻窥伺我中华!似此等无情无义,贪婪残忍之民族,绝不能姑息放纵,养虎遗患!”
围观的学生们,闻言无不咬牙切齿,同声称是。警察看了看郑宇,见此人只是默默听着,却也不敢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