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茗暄的话音落下,和淑夫人却未作出任何回应。
和淑夫人死死盯着武茗暄,锐利的眼神如利刃般透过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欲劈开眼前这位慧妃的心,看看她究竟凭借什么,敢说出这些半是要挟,半是交易的话。
武茗暄微笑着冲和淑夫人点头,眼神诚挚得似乎她们本就是姐妹。
和淑夫人垂眸一瞬,再抬眼看向武茗暄时,主动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肃容道:“是,从现在起,我们便是姐妹!”话音稍顿,目中再次浮现出亦如往常的温柔,“当然,也请妹妹代姐姐回禀皇上,他所希望的,妾一定会尽力而为。”
“姐姐放心。”武茗暄郑重点头,眼神划过案上还未熄灭的烛火,“这道圣旨留下无益……”
和淑夫人会意,拿开灯罩,将圣旨搁到火苗上。
随着“嗤嗤”的声响,明黄卷轴轻轻坠落一旁的火盆中,很快焚烧殆尽。
武茗暄静静地看着周身再次散发出娴静气质的和淑夫人,目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如果和淑真的安份,大局得定后,她不会妨碍和淑替代慕氏坐上皇后之位,可是……武茗暄微微抿唇,目中笑意已尽褪。和淑岂是这么好相与的人?一旦除掉容德,只怕她与和淑之间,就将是只有你死,才能我活!
从和淑夫人的营帐出来,武茗暄仰头望望日出云散的天空,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容德设计的这一出计中计本是不错,只可惜算漏了皇上,反倒做了一根导火索,把自己的两个敌人逼到了同一战线。她现在真的很想看看,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容德此时是何表情?
笑容敛去,武茗暄让青浅去御帐回话,径自带着张谦、锦禾回到自己的营帐。
小憩一会儿后,青浅已从御帐归来,还带来了纸鸢。
短短几句问话过后,武茗暄吩咐锦禾去尚宫局知会一声,将纸鸢留在了身边。待唤人将纸鸢带出去安置后,她命人找来了沈木云。
武茗暄没与沈木云绕圈子,直接便问:“有人欲构陷本宫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娘娘话,是浣衣局的叶霜萍指人来告知奴婢的。”沈木云依旧神色淡淡,不卑不亢地屈膝答话,“只是,奴婢没有想到此事会如此复杂,帮忙不成,反倒给娘娘添了麻烦。”
“你有这个心,本宫已是欣慰。”武茗暄抿了口茶水,微笑着瞥一眼沈木云,“木云姑姑并未亲自行动,也算机敏。”
“那叶霜萍身在浣衣局,不止娘娘使了奴婢看着,和淑夫人也有差人盯着。这些机密之事,她如何能得知?事关重大,奴婢自然得多留一份心。”沈木云再次欠身,拿眼瞄过捧盏端坐的武茗暄,提醒道,“看来此人还与和淑夫人有联系,娘娘往后还要当心才是。”
“依本宫瞧,她也不是听命和淑要害本宫。”武茗暄抿唇一笑,放下茶盏,“不过是和淑夫人使了个计,让她误以为如此能救本宫罢了。心是好的,只可惜想错了事,差点把你给连累了。”
沈木云默然思忖片刻,点点头,不再说话。
“叶霜萍如今在浣衣局的情形如何?”武茗暄揉了揉侧额。其实,昨夜折腾半宿,后又侍寝,早起又与和淑夫人打了一场心战,她的身子困乏得很黑老大狂宠小妻。可是,眼下宫中危机重重,她是不敢松懈半分,一些该做的安排得尽早布置妥当。
“平日少言寡语,却很勤快。”沈木云淡淡笑了笑,“宫中就喜欢这样的人。”
武茗暄低头想了想,吩咐道:“宫中消息,你比本宫灵通。就劳烦姑姑多留心尚宫各司,若有缺,便与本宫说说。”
“娘娘是想让叶霜萍补缺?”沈木云轻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