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曙东看到像坦克一样的冈田新大郎,一脸怒容走过来,姜曙东暗暗吃惊。身为第二行动大队的副大队长兼代理大队长,他自认还是合格的。兢兢业业破获中统的案子,一心一意抓,难道因为没有办军统的案子,就成了军统的情报员?
听着冈田新大郎对他的指控,姜曙东觉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日本人拿军统没办法,就拿自己人出气?
冈田新大郎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黄生道被杀,惠尔登舞厅的假黄生道也被杀,姜曙东也不承认身份,让他对到手的胜利,没有丝毫成就感:“姜先生,我敬重你是条汉子,如果你再不承认真正的身份,那就不客气了。”
姜曙东苦笑道:“冈田少尉,该说的我都说了,那封信是杂货铺的老板转给我的,我还在纳闷。你放我出去,明天我把那个送信的人带过来,当面对质,不就都清楚了么?”
冈田新大郎冷笑道:“放你出去?让你溜走么?”
今天跑了很多路,消耗了大量能量,又没怎么吃东西,他现在极度烦躁。
姜曙东无奈地说:“我怎么会跑呢?就算我跑了,我老婆孩子也跑不了吧?”
“冈田少尉,我们去晚了一步,姜曙东的家人早上就跑了。”
冈田新大郎正要说话,胡孝民突然走了进来,当着姜曙东的面说道。
姜曙东的家人,当然是军统接走的。姜曙东早上出门后,三大队行动二队就把姜曙东的老婆孩子“接”走了。这个时候,已经坐上了去香港的轮船。
姜曙东大吃一惊:“不可能,他们怎么会跑呢?”
胡孝民看着姜曙东,叹息着说:“马先生,赵部长和我大哥都对你不薄,你怎么能一点也不讲交情呢?他们对你信任有加,你却在背后捅刀子,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最起码的信任?”
姜曙东完全听不懂胡孝民的话,三角眼瞪得变得形状,酒糟鼻子越是急剧膨胀:“我怎么捅刀子了?我怎么不讲交情了?胡孝民,你把话说清楚!”
胡孝民没理会姜曙东,转身对冈田新大郎说道:“冈田少尉,夏宗江已经供认,姜曙东是军统的情报员,多次为军统暗中提供情报。姜曙东最近正在拉夏宗江下水,还劝夏宗江,他都成了军统的人,夏宗江为什么就不能为军统做事?这是夏宗江的供词,请过目。”
姜曙东大声说道:“完全是一派胡言,我怎么拉拢夏宗江了?我什么时候替军统提供过情报?”
胡孝民轻声说道:“冈田少尉,我给你买了两只炸鸡,放在办公室。”
冈田新大郎听到有吃的,顿时来了精神:“你先审着,不行就用刑。”
胡孝民迟疑着说:“用刑?不合适吧,姜大队长负责第二行动大队,不看僧面看佛面。”
冈田新大郎已经抬脚往外走着,他似乎闻到了炸鸡的香味,不由自主朝着办公室走去:“他现在已经被解除一切职务,是军统的重要嫌疑人,你要是不想动手,让其他人来干。”
梅机关也有一间刑室,跟宪兵队一样,空中吊了个活动的铁钩,犯人押来后,把下巴用铁钩钩住,再调整铁钩的高度,只要犯人的脚尖能碰到地。不想让下巴受力,就得用脚尖支撑起全身。
当然,铁钩刚开始会钩进下巴,从嘴里出来,人被这样吊着,嘴里全是血水,吐不出来,只能咽下去,非常之难受。
姜曙东现在就享受着这样的待遇,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一个日本宪兵拿起铁钩,像对待一头死猪或死牛一样,用力钩住他的下巴,尖尖的铁钩刺进肉里,那种疼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胡孝民叹息着说:“姜曙东,何必呢?没有人能受得了这样的酷刑。现在招了,我们还能当同事,如若不然,你怕是难得走出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