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秦王晦二八青春少年,思那花开并蒂,枝生连理,欢欢喜喜来剖白一番衷肠,熟料没剖白几句,竟听了这一车的话。
听得人都快垮了。
听罢,本来也累,更添疲累恍惚,拿手指撑了天阁,便道:
“倘有人以我过往事实之行,来行指摘判断,我倒也不冤;然今阿姊竟是以我未来未知之行,拒我于千里,却防患于未然甚矣……”
阿叶便道:
“甚耶?昨日原上的归妹卦,倒暗合我这般心事道理。归妹震上兑下,少女从长男,生爱慕。少女无依,长男易变。占得彼卦,天地不交,闭塞不通,有殃有咎,无始无终,所作不顺,百事不利。
这便是子曰,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公今欲反其道而行之?”
秦王晦又望她,道:
“我又听得人言:父母病,知虽不起,无不药之理。纵是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匹夫亦有些志向,不或可夺。”
阿叶沉吟,又道:
“如此,我知了。我亦不是什么天上人物,不过是卖筐汉家中幺女,能得事公,实我之幸。且只在秦公咫尺,公尽可唾手得之,随手弃之,我亦无怨的。”
“妳想些什么!我要的岂是这个!”
秦王晦愠怒:
“睡了!”
又说一遍要睡,遂气哼哼躺下。锦衾蒙头,缝隙处露只眼睛望窗外。
阿叶又道:
“公明日将行,仔细出汗见风……”
“我通身都冷,哪来的汗。”
“如此我去那厢看书了?”
“且去。”
“谢秦公。秦公?”
“妳还要罗唣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