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家并不知道宋言到底会不会来,不过邓昆仑专门抽时间,又去了一趟地委,到宋正刚面前谈了一下这件事情,又专门打电话到红岩,跟省领导们谈了一下。

    到金秋十月的时候,不负重望,宋言终于被调到秦工来工作了。

    而龚书记呢,也一帆风顺,调到市里去工作了。

    当然,这些跟苏樱桃并没有关系,她的g委会依然是以批d,下放人为主的。

    不过最近,苏樱桃就发现,张冬冬在厂里的日子,可谓过的格外艰难。

    这不,今天下了班,她正准备要回家,就见张冬冬背着一大捆柴,正在路上艰难的走着。

    现在大家不到冬天都不用煤了,柴就从密林农场里背,不过,张冬冬和保大妈俩人可用不了这么多的柴,他这又是在给谁背柴禾?

    “张冬冬,你这柴是给谁背的”苏樱桃于是问。

    “阿姨,这是给咱们孙校长家背的柴,怎么啦?”自打中秋吃了苏樱桃一盒月饼,这孩子对苏樱桃的语气一直都还好。

    “你走快点呀,孙校长五点就在念叨家里没柴烧,这都快七点了呀。”白娟迎面走了过来,摇了摇手上亮晶晶的梅花表,气啾啾的说。

    看来,张冬冬不仅要给白娟背柴,现在学校里所有老师家的柴都是张冬冬在背?

    “白老师,你这样做不对吧,怎么能让学生给老师家背柴禾,你们自己没长手,背不动一捆柴禾?”虽然是件小事儿,而且张冬冬这孩子跟苏樱桃没什么关系,但她就是看不惯。

    既然见了苏樱桃,白娟也有话要跟苏樱桃说。

    把苏樱桃拉到一边,她悄声说:“苏主任,咱们都是党内的优秀同志,我也是发自肺腑的劝你一句,张冬冬这孩子的心底极为反动,经常在我们跟前念叨一些他舅舅有多厉害之类的话,需要的要是大大的劳改,你家汤姆跟他走的也特别近,你最好劝一劝,要不然汤姆,一个咱们厂独一无二的洋八路,就会跟张冬冬一样学坏,你明白吗?”

    “我说过多少次了,革命不要搞到孩子身上,白娟同志,你是不是想下放劳动一下,才能改正你的思想?”苏樱桃反问。

    白娟站在那儿,咬着唇,突然就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苏主任,我是一个特别爱国,也热爱组织的人,我也是为你好才劝你的,真没想到我这话会让你生气。”嘿,这女的,变脸跟翻书一样。

    苏樱桃回头一看,哟,那不是张悦斋,站在自己身后。

    “小苏,虽然说我们作为大人,不该干涉孩子之间的事情,但是张冬冬是谁,保剑英的儿子,保剑英是谁,大大的反动派,就刚才,我还看见你家汤姆在给张冬冬送红薯吃,哪怕是孩子,团结党内同志,排斥黑五类,这也是他们必须要做到的,汤姆最近在孩子中间,总是说一些人人平等,黑五类也是人,不应该岐视他们的话,这让我严重怀疑你作为g委会副主任的立场和观点。”张悦斋一副义愤填膺的语气。

    白娟连忙摇了摇张悦斋的手臂:“老张,你就别说了,苏主任应该自有她的想法吧,咱们越劝,她估计越生气。”

    苏樱桃突然发现,张悦斋这个男同志似乎很吃保剑英,白娟这种喜欢示弱的,女同志的性格,相比之下,徐俨性子直,为人硬朗,难怪跟他性格不合。

    倒是白娟,或者说整个小学的老师们,苏樱桃觉得,他们很可能,才是真正需要被教育的那批人。

    她懒得跟这俩人说,当然转身就走。

    不过,张悦斋来找苏樱桃,是有事情要跟她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