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竭力忽视旁边蚩邪的存在，坐得笔直笔直的转移话题问：“师尊刚才说要给我们看的一物是何物？”
方子墨眉眼垂下，遮盖住眸底心思的流转。莞尔一笑：“没什么，只是本画册。一时忘了搁置何处，待想起再送过去给二位赏阅。”
方子墨本是打算用古剑来得同蚩邪的交心，不过此番看来，似乎并不需要现在就用上。反而摆在眼前的，就有更稳妥或许也是更有效的方法。
方子墨盯着面前的人，手指交错，笑意并不达眼底。
沈余未回答他。似乎在同蚩邪交流。面上时红时白，似乎被气得不轻。
方子墨看着沈余的气呼呼的神情，却无法想象出此刻蚩邪的表情。
上辈子，方子墨同蚩邪相处之久，见识了他傲慢强大，却也冷漠邪恶。凭心情行事，视人命如蝼蚁，唯一的不算优点的优点，恐怕是从不拐弯抹角的直接。
所见他之人，惊恐愤怒，痴爱崇拜，百态皆有。
蚩邪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喂，无聊死了，把这人交给我玩玩。”
方子墨禁他残杀无辜，却屡次难阻。连他自己在飞升之际，也被夺丹灭魂，刺穿于蚩邪的剑下。重生一世，上辈子的记忆还在。若这辈子再重蹈覆辙，将天下苍生推入火海，是方子墨不愿看到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然而蚩邪还是要唤醒，再过些年的魔修乱道，需要依凭他的力量镇压。而镇压后对蚩邪的封印，是他这世的使命。
方子墨心神抿下，再看沈余已是另一番神色。沈余的出现，无疑是告诉他，这一世并不会同上一世如旧的走向，因为变故已经存在了。他要做的，便是掌握这个变故。
蚩邪还在叨叨着回去。
但沈余今天来的目的还没达成，要给蚩邪找下家，当然得让两人近一步交流。但现在方子墨和蚩邪几乎零交流，这怎么行。好歹也得留个好印象才行。
蚩邪懒懒地躺倚半空，还在继续刚才跟沈余说的话，“……回去做舒服的事为什么不行？”
沈余耳噌得涨红，脑中的话一下脱口而出：“笨蛋，不要在白天讨论这种事！”
方子墨眼讶异地抬起。
蚩邪眼危险地眯了眯。
下一秒，沈余面前的紫檀刻桌裂成了两半。
沈余：“……”
这就是没控制住情绪的下场么？
就、挺突然。
蚩邪森森磨牙：“你刚才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