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被抢走了，再去问他们要是不可能的，自己手上没有存款，生活费要等到下个月才能拿到，而且也没有多少生活费。问别人借，他哪儿来可以借钱的朋友。
狗娘养的贱东西！最好喝口水呛死！出门被车撞死！顾笙在心里想了八百十种方式把姚川弄得生不如死，每一种都想好了对策与结果，可现实却是钱被姚川抢走了，而他没有丝毫办法。
次日一到学校，便听见班长在催大家交钱，黑板上课程表下方也用白色粉笔写着两行字：‘下午两点以前把材料费交过来，钱上用铅笔写好姓名学号。’顾笙只要一抬头，便不得不面对自己没钱可交的现实。
班里一到下课便十分热闹，喧哗吵闹的声音像有人把扩音器装在了巨型的苍蝇身上，嗡嗡嗡。呆的久了，眼前所见便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移动的色块，上面是深蓝与白，下面是纯黑，蓝白顶端缀着既圆且方的黑色色块，有的长一些，有的短一些。他们走到这处，又返回那处，嗡嗡嗡。顾笙听见班长开口了，说还剩五个人没交钱，让大家抓紧点。
顾笙从书包里取出两样事物，迅速地塞进口袋，从教室后门走出去了。
他来到厕所最后的一个隔间，里面是这间厕所中唯一一个坐便器。顾笙将马桶盖翻下，一只脚踩在马桶盖上，另一只脚踏在地上，胳膊支在膝盖上。接着，从口袋内取出烟和打火机。
烟是小卖部里最便宜的烟，打火机是地摊上一元一支的，荧光绿的壳子里盛着透明的液体。顾笙取出一支烟，叼在口中，用打火机点燃了，细密烟草将火星隐藏起来，只余下点点红星。顾笙深吸了一口，烟草的气味瞬间弥漫口腔，向下滑去，在喉咙转了一圈，又顺着气流慢慢呼出。
顾笙顿时感觉心里的烦躁减轻了许多，尽管这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现在还是中午休息的时间，距离下午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十几分钟，顾笙也不心急，慢条斯理地享受着独属于他的宁静时光。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宁静。
“老文，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叶浔的声音，尽管顾笙只听他说过几句话，且那几句话也并不是对他说的，但他还是记住了这个声音。
“闲得无聊就过来看看你呗。”这是顾笙没听过的声音，他猜想，这或许就是叶浔口中的‘老文’，所幸现在这个时间，厕所里基本没人，顾笙将烟夹在指尖，窥听二人的对话。
门外响起了几下球鞋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接着，又是那个叫老文的开口：“诶叶哥，听耗子说，他又有喜欢的女生了？”
“对啊，而且这次好像还喜欢的不得了呢，按照他的说法，这一个，比之前的几个，都还要喜欢的多。”
“真的？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也让我认识认识，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生把耗子迷成这样。”
“别，这事儿你还是别掺和，以前每次耗子有喜欢的女生了，你去掺一脚，那姑娘每次都之后看上你，这样耗子太惨了。”
“那行，这次我就不掺和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顾笙不免有些酸溜溜的，他感觉到那个‘老文’似乎是个很受欢迎的人，而且和叶浔关系非常好。受欢迎的人在外头和叶浔称兄道弟，他却只能躲在厕所的隔间，偷听他们讲话。
“诶对了，”那个叫老文的人又开口了，“叶哥，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听见这四个字，顾笙的手抖了一下，烟灰从烟头上坠下，落在膝盖上，他没有察觉到，只紧紧皱起眉头，盯着面前的门板。
“喜欢的人？”叶浔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接着问，“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既然没有喜欢的人，顾笙便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