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裹着浴巾,站在房间地毯上擦头发,屋子隔音很好,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也许是温水缓解了她的紧张,也许是她知道这块地方足够安全,又或者是已经冲刷掉了身上的污秽,让她积压在心底的闷痛得以缓解,此时此刻,就连心情都有了些许松散。
她环顾四周,总觉得自己似乎是遗忘了点什么,也许是今天的刺激太大,以至于脑袋卡壳,完全不运转了。
傅娇娇的新衣服被整齐的摆放在床边,她认得出,那还都是今年某国际大牌秋季的最新款,限量,普通客人买不到,必须持有黑卡的顶级会员才能有资格排号。
听说这一款的发布会是五月初举行的,傅娇娇暑假应该是回来过,既然没拿走,肯定就是当时还没买到,不知道等她再回来,知道自己足足等了好几个月,连面都没见到的衣服就这么让傅遇给了别人,会不会原地爆炸。
姜鸾伸出去拿新衣服的手迟疑了一下,又回头瞥了眼浴室地板上的那堆脏衣服,蹙了蹙眉头,终究还是放弃了把它们重新捡起来穿上的冲动。
换好衣服,她刚想走回浴室去吹干头发,却突然僵在了原地,姜鸾目光震惊,机械性的转身,最终盯在床头柜睡眠灯旁的一小处黑影上。
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黑色橡皮筋被人规规整整的摆在夜灯旁,外面一块钱能买两根的那种,最多只能用不超过三次,准断。
这根已经有些脱丝了,是她在科室随手问值班护士借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根头绳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姜鸾,都想起来了。
傅遇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抱着一只黑色的恐龙药箱去敲客房的门,可敲了许久,里面都始终安静,就在他以为姜鸾是不是已经睡下的时候,屋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在开门前,姜鸾酝酿了好久,她就那么拿着那根黑色的头绳僵在床头柜前,突兀的敲门声引回她的思绪,可满心羞愧,让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去开。
就这么僵持着,门外的人却异常执着,让她的一丁点的侥幸都无处遁形。
果然,门外站着傅遇,一身黑色休闲装,应该也洗过澡了,额前的碎发还有点湿哒哒的,整个人很清爽,眉眼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愈发深邃,表情很浅淡,有些慵懒,和他清冷的风格截然不同的是,怀里边居然还抱着一只卡通款恐龙花纹的药箱,童趣十足的样式实在是和他不搭。
可毕竟人家是主人,姜鸾就是再没脸见人也得让开门口,放人进来。
傅遇走进屋里,难得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火药味,一时间各怀心思,居然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姜鸾注意到,他从进屋,目光就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这让她浑身像是生了虫蚁一般的不自在,想想自己理亏,喝多了酒干的那些事儿,就差没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想开口道歉,又怕说了更会不自在。
视线因为心虚,不由自主的开始乱飘,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靠墙沙发里被她放在那的黑色外套上。
嗯好样的姜鸾,又是一件。
果然见男主,就是比较费钱。
傅遇把姜鸾裸露在外面的部分都检视了一遍,短裤下,她光裸的膝盖上,还有一大块儿淤青发黑的伤痕,上面斑驳的血痂一道一道的,伤口不深,却狰狞吓人,小腿上遍布摩擦的痕迹,即使当时隔着裤子,也还是留下了这么多这么明显的伤痕,可见她反抗的有多激烈,脚腕上,有一处环形的淤青,像是被人攥住拉扯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