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直没有猜错,此时的荷兰人已经发现了他这支援军。
此时的荷兰人已经进攻主寨三日时间,却迟迟没有能破寨。
苯港周围的汉人数量将近三万,将近三分之一都在主寨。前些时日在和荷兰人的战斗中损失惨重,足足两三千青壮被荷兰人杀死。可主寨中仍然有青壮男丁两千余人,再加上守城并非野战,寨中所有人都被动员了起来,众志成城下,方才守到了现在。
而荷兰人的兵力也不算多,因为要留部分人在船上,深入内陆进攻的只有五百余荷兰兵,再加上一千余爪哇土著仆从军。当然真正有战斗力也就是那五百荷兰兵,土著仆从军只能打打酱油,打顺风仗还可以,打硬仗却是不行。
荷兰人的火炮都在武装帆船上,武装帆船太大没法开入苯港溪深入内陆,只靠手中火绳枪,拿主寨寨墙也没有太多办法。
因为接连攻破了帆船寨和前寨,大破苯港船队,荷兰总督朴特曼很傲慢,认为苯港的汉人和被荷兰人征服的其他地方土著没什么不同,这才敢只带着一千多军队便深入内陆。在他看来,只要荷兰人火绳枪一响,苯港的汉人便会投降。然而没想到却碰了硬钉子。
主寨寨墙虽然只有一丈多高,寨外壕沟也不深,但缺乏攻城器械的荷兰人想破城也很难。
三天的时间,荷兰人填平了壕沟,制造了简陋的云梯,并在火绳枪的掩护下攻了一次城墙,抛下了数十具土著仆从军的尸体退了回来。
朴特曼不舍得损失手下荷兰兵,而土著仆从军却不顶用。
“总督大人,靠硬攻损失恐怕会很大,还不如把船上加农炮卸下运来几门,用火炮轰破城墙。”中校尼古拉斯建议道。
朴特曼摸着下巴,故作深思了片刻,摇头道:“尼古拉斯中校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加农炮太重,运到这里太过困难。”
尼古拉斯急道:“困难也比平白损失士兵们的性命要强啊!”
朴特曼冷笑道:“爪哇猴子算什么士兵,死光了大不了再抓一批。尼古拉斯,你去告诉那些猴子,下一次攻城若是没有命令谁再敢私自撤退,统统枪毙!相反,若是他们能攻入城中,每个人都有重赏,第一个登城的人赏一百银币,其他人每人赏赐十个银币。”
尼古拉斯叹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愿那群猴子看在银币份上会出力死战。”
“总督大人,在北面三里外发现汉人援军。”就在朴特曼部署再一次攻城时,突然有手下来报。
“先放弃攻城,列队,消灭了他们的援军再说。”朴特曼下令道。
“我要当着城上所有明人的面,把他们的援军击溃,再把所有俘虏都拉在城下一个个枪毙,让他们知道,反抗我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什么下场!”朴特曼冷笑道。
五百荷兰兵再加上一千仆从军迅速从城墙下撤了出来,在麦田里列成队列。朴特曼把手下军队分成两个方阵,二百荷兰火枪手面对苯港主寨列阵,封堵寨门,防范苯港内部的明人里应外合。另外三百荷兰兵再加上一千仆从军单独列阵,任务是消灭援军。
透过望远镜,看向对面的明人援军,当看到李彦直部下穿的乌七八糟的衣服和故意摆出的乱糟糟阵型时,朴特曼笑了起来:“尼古拉斯,你看明人连女人都来了,真是太好笑了。”
尼古拉斯也笑道:“总督大人,明人肯定是害怕城堡被咱们攻破,把其他地方的人都调来增援。大人,这样的敌人根本不需要全力以赴,您只要给我一百火枪兵,我便能把他们击溃。”
朴特曼笑着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尽可能的俘虏,然后押着俘虏攻城,逼迫城堡里的明人投降。朴特曼,我带着三百火枪兵正面迎战,你指挥那一千爪哇猴子从两翼包抄,尽可能的把这些明人抓起来。”
“如您所愿,总督大人。”尼古拉斯敬了个军礼,转身而去。
“我的勇士们,火绳枪都装填好了吧,那么排起队来,准备进攻!”朴特曼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