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如此一说,景儿便知道了面前这人的身份了,她既是知道白小姐的规矩,又敢这般放肆地在她的院子里上房揭瓦,想来也只有白小姐的人才会如此。
想着院中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人,景儿的胆子便又大了几分,缩着小身子又坐回了刚刚的石凳上。
“哟!你这小男儿怎么忽的又不害怕了?”
白风心中好奇,他就不怕自己对她做些什么吗?
“哼!”景儿对着这房顶上的登徒女轻哼一声,便趴在石桌上闭起了眼睛,他怕的是鬼又不是人。
眼不见心不烦,反正知道周围有人在护着这院子,他便也放心了。
似乎是因为那女子并无恶意,景儿竟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看着那小人儿冻得身子一缩一缩的,白风轻叹一声“傻子”,便将自己身边的毯子甩了出去,正好落在那小人儿的身上。
毯子隔绝了夜晚的寒冷,景儿睡得亦是越发安心,直到院门打开,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景儿才急忙起身,揉了揉眼睛跑了过去。
白风一个旋转便落在那地上的毯子旁,弯腰捡起,又轻轻落回房顶,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殿下……”景儿迎上去才发现他家殿下正在人家白小姐的肩头睡得香甜。
“莫要吵醒他,我送他回去。”白子夜扬了扬下巴示意景儿在一旁带路。
“是!”景儿顿了一下,急忙走上前去,临出院子时,还不忘回头看了那空荡荡的房顶一眼。
莫非那登徒女夜里也睡在房顶上吗?春夜的寒气依然很重,她该不会生病吧?
景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引着白子夜朝内院儿走去,他家殿下在太女府内住的便是荷园。
白子夜小心地将身上的小人儿放在床上,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并蒂莲花灯,却不料那睡着的小人儿忽然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
“子夜姐姐别走,锦瑟以后不会再任性了,不会再惹子夜姐姐生气了……”
白子夜伸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僵住,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成了冰般,冷的她无法动弹。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误将白霜为她做的药包当成了定情信物,一气之下扔到了后花园的池塘中,后来见她恼怒,便又跳入池中想要寻回,那个时候,他的口中便是一直说着这句话。
“子夜姐姐没有生气,乖,睡吧!”
白子夜那只僵硬的手抚向他的小脸儿,满眼的愧疚和自责,即便重活一世,他还是做了如前世那般的噩梦,她要怎么做才能够治好他的心伤?
“荷包……我的荷包……”似乎是白子夜的安抚起了作用,宋锦瑟忽然清醒了几分,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
白子夜接过他手中的糖人和灯放在一侧,将那小人儿扶了起来。
只见宋锦瑟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那颜色,那花样,包括那歪歪扭扭的针脚都与前世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