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中苑大厅。

    “说,人呢,去了何处?”宁老爷大发雷霆,地上一地的瓷器碎片。宁氏敢怒不敢言的站在旁边,唯恐碎片蹦到身上。

    “嘭,嘭!”

    “老爷~老爷别砸了!”宁氏这次顾不得是否会伤到自己了,赶紧抓住宁老爷的手臂,这可是她最喜欢的斗彩瓷器啊。

    宁老爷怒气未消,猛地推开她,把瓷器摔了个稀巴烂,“临行前,宁氏你怎么说的,你说会好好照顾,人都照顾没了,我看你就是蛇蝎心肠。”

    宁氏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终于压不住心底的火气,“他有腿有脚,他要走,我还能拴住不行!”

    “好你个宁氏,魏晋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在这个家呆着了。”宁老爷怒目而视的看着她。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叫了府里的家丁去找人。

    看着宁老爷愤然离去的身影,她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宁婉,人都死了,还有人惦记着给你养儿子。

    宁老爷大发雷霆的事,传遍了整个宁府。下人们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秦明月顺便也当了回吃瓜群众。

    原来这宁老爷还有个妹妹,不知是何原因,这妹妹一家都已经不在世了,于是宁老爷把妹妹唯一的儿子带来了宁府抚养。

    前几年,老太爷老太太尚在时,这孩子还有人照顾,这不两老一去,平时待人宽容仁慈的宁氏就开始苛待这孩子,不是打就是骂,以至于府里的下人都能欺负他,也没人管,甚至去学堂的机会,都被宁氏给找理由不让去了。

    可见这人活的有多惨,秦明月自动在脑海里构建了一出狗血、恩怨情仇的家庭伦理大剧。

    宁老爷让人找了几日也不见人的踪影,只能让人继续找。

    这时在离宁府不远的普法寺庙后山。

    “我说,小子,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别练了,你这根基不行,肯定坚持不了一个时辰。”只见,一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和尚鲁达,大腿翘在二腿上,双臂枕于头下,惬意的躺在一棵菩提树上说话。

    树下一眼神深邃如墨,剑眉入鬓的年轻人正在扎马步,面色苍白异常,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下。

    “你说过要收我为徒的,只要我能坚持一个时辰,你就不能食言。”年轻人紧紧的咬住牙关,一脸倔犟,便是宁府正在找的人——魏晋。不过此时他并不知道宁老爷在找他。

    “嘿,你小子还赖上我了,我当时酒喝多了,胡说的,这你也信;再说你这病骨支离的身体,怎么练武?”鲁达嫌弃说道,随即他双足在树上一点,人便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又是一个旋转,便稳稳的踏在了地面。

    话说前一段日子鲁达下山到一酒馆喝酒,当时嘴贱,和一人打赌输了,就说只要这时能进来一年轻人,只要对方愿意,就收他为徒,谁知乌鸦嘴,话刚落,就进来一衣衫褴褛的乞丐,就是这小子。

    当时想着先把人收下,等出了酒馆,自己就溜之大吉,晾这小子也找不到自己。谁知这小子竟然找到寺里的主持师兄,说自己是他收的徒弟。

    “出家人不打狂语,我肯定可以的,你不要小瞧于我。”难得老天给了他一次机会,他就要抓住,他要活下去,活着给父母报仇,活着也许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奢望……

    鲁达绕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你小子有种,只要你能坚持一个时辰,我就收了你这徒弟也无妨!”他看出来了,这就是头犟驴,说不动,不过他相信这小子肯定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鲁达在心里乐呵的想。

    魏晋脸上因扎马步时间过长,变得潮红,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甚至顺着身体一滴滴的渗透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