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我喜欢的是你啊!”南宫烁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久久不散。

    方一桐有过几个瞬间,内心不由自主地产生那种心中怅然若失,又酸又涨的感觉。之前她一直执拗地将这些归结到心情郁结里头去,只当是日常情绪的一种。

    但是此时,就在南宫烁笃定而言简意赅的说出“你”的时候,她某一处长久以来被刻意忽略的门突然打开了。

    那些酸酸涨涨的感觉不是爱情还能是个啥?

    她爱南宫烁啊!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她就是真的爱上了南宫烁啊。

    情绪就如同被关在闸门内的波涛,虽然偶尔翻腾,或汹涌,或轻缓,一直以来却只在闸门内的一方天地里搅弄罢了,今日这闸门一开,早已咆哮如兽的情绪再也关不住,汹涌奔腾而出,四下寻找出口。

    眼泪,便是其一。

    方一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的,只知道眼前一模糊,抬手去擦的时候,脸庞早就已经湿透了。

    “你明明……你明明……”方一桐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委屈,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突然就绷不住的委屈,手捂着眼睛,大片大片的水泽透过指缝,不断涌出,“你为了让湛流云吃醋,拿我做挡箭牌,搞了那么些话本子出来,结果人家不理你,你又带着一长串的礼物美其名曰拜年,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故意找机会来送聘礼的?我也一直想要撮合你们俩,可是可是……今天你说你喜欢我,你还把我的初吻给……呜呜呜,南宫烁,南宫青耀,你就是个坏人。”

    南宫烁惊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表白竟然会引起方一桐这么大的反应。

    他想象过,她或许会十分潇洒地将他就地一顿摩擦,或者娇羞的应诺,或者大义凛然地一口拒绝……

    虽然今日的表白实在是事赶事赶出来的临时计划,但是针对能设想到的场景他早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应对之策,偏偏当年夜叩宫门挨棍子都不哭,十多年以一人之力挑起整个淮安王府都不哭,受个伤掉个陷阱也不哭的人,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哭得这么声嘶力竭。

    他的心,疼了,特别疼的那种疼。

    南宫烁起身把人拉进怀中,俯身一点一点吻着她的泪痕,低声道:“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好,我早该让你知道我喜欢是你,当年在太学我便喜欢你了,一直一直都是你。”

    方一桐好容易止住了哭声,抬起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那时候,你才多大啊,你这么早熟?”

    南宫烁将人揉进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平复着她的心情:“是,幸亏我早熟,早早便将你放在的心里,若不然当年怎么能靠你在淮安传出那些艳事撑过那些难熬的日子。”

    方一桐哭过一场,心绪渐渐平复了一些,却还是觉得不真实:“可是,那些说的都是你和流云啊。”

    “傻瓜,当年的湛子书可是你啊,”南宫烁将她的手拉起来按在自己的心口,“在这里的从来就是你,不管你是湛子书,还是方一桐,或者其他的什么人,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一直都是你。”

    不管你是湛子书还是方一桐,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一直都是你。

    世间最动听的话莫过于发自肺腑的一句情意表达,无关于时间,无关乎空间,亦超越了性别。

    方一桐怔愣着,有些难以回神:“所以,你拆我马车轮子,把我弄回去听话本子……你就是故意折腾我的?”

    想起往事,南宫烁不由得微微红了一下脸颊:“谁让你对我唯恐避之不及?”轻轻叹了口气,“也怪我,不懂得如何让你知道其实我一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