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沈宜安便自行起来了。
不得不说,那燕婴给的药还真的不错,她虽还是虚弱,可是已经舒服不少了。
卿羽给她面上微微扑了些脂粉,又帮她穿上了那件大红色的衣裳。
纵然已经过去了三年,可是这件衣服的华贵,还是依旧如初。
密密的金线缝制的花纹流畅自然,月影银丝绣的暗花行走间熠熠生光,领口处坠着的那颗东珠光芒温润,整个楚国也找不到它品相好的了。
只是沈宜安比三年前瘦了不少,腰身也松了许多,卿羽便找了一根带子,给她束上。
沈宜安亲手将那根磨得锋利无比的簪子插到了她的鬓发间。
她趁卿羽转身的瞬间,挑了旁边一点粉末,藏在了指甲里头。
“小姐,我们真的要这样去吗?”卿羽对她又恢复了从前的称呼。
沈宜安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我自己去,你呆在这里,哪有妾室给王妃敬茶,还带婢女的?”
“可是小姐……”卿羽总归是不放心她。
沈宜安又笑,“你在这帮我煎药,等我回来喝。”
卿羽这才点头。
沈宜安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往外走,虽然还有几分跛,可是阳光下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决绝凌然。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卿羽一眼,然后轻轻摆了摆手。
对不起啊卿羽,沈宜安在心里说道,再见了。
她提着裙角,缓慢而坚定地朝着楚和靖与顾筱菀举办合卺礼的前厅而去。
三年前,她在那里和楚和靖拜了天地,三年后,她要在这里和楚和靖做个了断。
她在一路上已经吸引了不少下人的侧目,等到了前厅的时候,更是举众哗然。
今天的顾筱菀,穿得也很华贵。
虽然不是大婚,只是扶正,但她也做了很久的准备了,那一身裁剪合身的红衣,彰显了她正室的地位,也让她更添几分温婉。
可是沈宜安一进门,就抢走了全部的风头。
她明明面色惨白,形容虚弱,可是站在门口,就是叫人觉得,她像是那盛开在地狱门口的彼岸花,张扬夺目,危险又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