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几杯黄汤下肚,生出兴致,问道:“两位弟妹,我瞧这玄天楼似经过修缮,瑰丽精致,犹胜往昔,可费了不少银两吧。燕然这小子为人忠厚,想不到却有这等生财本事。”

    李若兰道:“这事说来,倒全是霏霏姐姐的功劳呢,若非她善擅经营、生财有道,咱们可没这么多闲钱来做这事,更不懂这搬山伐木的门道。”

    韩霏脸上一红,说道:“那是归哥哥福缘深厚,吉人自有天相,可与我关系不大。”当下向苍鹰说起此间奇事。

    原来当年归燕然携妻妾回到帝台山,得了李听雨、韩琼资助,日子虽不拮据,但却难有富余。逍遥宫劫后重建,处处都要花钱,若无好处,招不到人马,购不得兵刃,天下英雄好汉,即便愿意追随,归燕然也心中有愧。

    恰好这蜀地边境之处,多有强匪恶霸,占山为王,为祸乡里,方圆百里之内,百姓深受其害,难以安居,遑提乐业?韩琼派出人手,探听出种种消息,归燕然听韩霏谏言,先出手惩戒众多强盗,将他们一一剿灭,夺来财物,散出大半,留下小半,不多时便声名大噪,民众对他感激不尽,人人赞叹他的本事,便有许多人自愿搬至帝台山左近定居,受逍遥宫庇护,不时交些银钱佃租。

    韩霏见着良机,便找人在周遭村落中开设酒家、染坊、木匠铺,铁匠铺,当铺等等,由于境况太平,土地肥沃,众盗匪不敢侵扰,而归燕然等人善待百姓,助危救困。短短两年间名声远播,蜀地百姓闻名而至,竟由村子变成小镇,由小镇成了大镇,其民富足安乐,风气良正,韩霏又设立衙门,处理镇上纠纷杂事,也处事公平,无人不服。归燕然非但是逍遥宫的教主。又成了此镇的首领人物。

    苍鹰听得目瞪口呆,说道:“想不到韩霏妹子竟有宰相之才,如此贤能,当真乃女中豪杰,天下罕有,弟妹,我敬你一杯。”

    韩霏微觉羞涩,举杯饮酒,笑道:“镇上人也不太多。我还能应付应付,若人再多些,那可真要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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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冰寒深知其中难处,说道:“此镇既已有如此气候。鞑子只怕会多管闲事,给你们扣上罪名,派兵前来围剿,这些年或许不怎么太平。”

    李若兰抢着说道:“可不是吗?原先那些山大王、恶痞子。竟全数与鞑子狼狈为奸,欺压百姓,从中牟利。他们将此事上报朝廷。果然官府派了七千大军前来围攻,我们仗着天险地利,与他们好好打了一场恶仗,那会儿咱们山上也不过一千多人,不少还是教徒家眷,燕然虽然神勇,但毕竟难以照顾周全,我与他并肩出战,两人都不懂领兵之道,受了..受了些挫折,局面可有些不妙。”

    苍鹰听她说的轻描淡写,暗忖:“这丫头实在要强,说的似不严重,只怕当时情形危机,已有覆灭之危。”

    李若兰又道:“便在这时,突然又有一支数千人的大军悄然杀来,与咱们前后夹击,领头将领极为神勇,而且调兵有方,他来回冲杀一阵,与燕然联手杀了敌军好几员将领,敌人见咱们势不可挡,方才夺路退去。你们猜猜,那位厉害至极的将军是什么人?”

    雪冰寒猜道:“可是霍君岸、范文羊的兵马?”这两人乃是宋朝降元的将领,领有万余士兵,屯兵象山、夏谷,乃是左近唯一可能救援之人,但这两人乃是元人奴才,卖国奸贼,决计没这个胆量,更无这般良心,雪冰寒对天下局势所知甚多,实在想不出其余人来,这才说出此二人名字。

    李若兰笑道:“你可猜错啦,就算你这般聪明,让你猜上十次,也未必猜得出那人...”

    苍鹰问道:“可是玄秦这闷狐狸么?”

    堂上众人齐声惊呼,混杂着惊讶、赞叹、感激、不满之情,显然对玄秦深为敬佩,又见苍鹰对此人言语不敬,顿生怨气。

    李若兰与韩霏呆了片刻,这才一齐点头,说道:“不错,你怎知是他?”

    苍鹰笑道:“说起行军打仗,这小子的本事,未必在我之下,所以我便猜是他。”

    群雄听苍鹰言语间颇为狂妄,不少人便心生愤懑,暗想:“这苍鹰虽是教主义兄,但满口狂言,好生自大。”

    李若兰知道苍鹰与玄秦常常斗嘴,彼此间并无恶意,当下笑道:“玄秦大哥替咱们解围之后,咱们逍遥宫上下都对他感激不尽,燕然哥哥问他这是何处来的兵马,他只说道:‘借的。’随即便没了下文。当夜他留在山上,教导燕然哥哥行军之法,又留下几位昔日隐居海外的教徒,擅长布阵练兵,替咱们招兵买马,锻造兵刃。”

    香儿听得激动异常,鼓掌笑道:“原来玄秦叔叔这般了不起,回去之后,可要好好问问他来龙去脉啦。”

    李若兰笑道:“我可没这本事问出来,但听说玄秦大哥以往曾在海外带兵,深谙战事,而我觉得他武艺高强,也与燕然差的不远呢。等第二天一早,却见他带来的人马全数撤的干干净净,当真是神出鬼没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