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山栎类植物自晚第三纪是横断山化石植物群的优势分子。在册记录的化石种有十七种之多,今天要讲的,就是新化石种的厘定,与在册植物化石种的分种检索.”
男人站在讲台上,腰杆笔挺,手间的粉笔头磨了一半,细细抖落的白灰,将他的指尖染得素练如雪。
“根据栎属孢粉在光学显微镜下的形态特征,通常我们将其划分为常绿栎和落叶栎两大类。由于高山栎组的孢粉形态与常绿栎类植物孢粉几乎无异,因此常被鉴定为常绿栎类或青冈栎......”
......
男人走在廊下,腋下夹着书,手里的姜茶适时冷却,廊外落叶簌簌。
“林老师。”后头有人叫他。
林朝阳停下往办公室走的步伐,半转过头,见隔壁组的老王在冲自己笑。
“今晚教研组聚餐,林大教授,给个面子?”
林朝阳摆摆手,“不了,我不大喜欢热闹。”
话里话外冷漠又干脆。
“哎,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老王两手一摊,抱憾而归道:“他们都说你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从不往人堆里凑,我还不死心,特意跑来请你。”
林朝阳有些难堪,他知道,老王半年前就调往了新校区,新校区到自己这儿,至少骑行半小时。如此登门相请,若再推脱,好像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沉吟片刻,男人问:“可以带人去吗?”
老王顿时喜笑颜开,“能啊,能啊,无非是多加双筷子的事。只是......”
他微微一止,犹豫道:“只是不知道,你要带谁去呢?”
“一个家属,”男人勾起一笑,手里的姜茶,似乎变暖和了些。
“我是没问题的,只是,”李英达站在镜子前,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我看着你们吃就行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低沉,却透着难得的温柔。
“那我挂了?”李英达又捏了捏,可怕,上星期只有两层赘肉,现在居然有三层了。
林朝阳说:“唔......”
“怎么?”旁边有人走进来,李英达瞥了眼,捂紧手机跑到外面。
“没什么。”男人立刻恢复正经,不经意道:“只是四五个小时不见,有些想你了。”
李英达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可惜快乐并未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