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然不是什么好梦,只会徒增伤感,那就不要继续做了。
萧煜在迷蒙中醒来,眼中有着无害的茫然,看看音晚,又低头看看自己紧攥住她手腕的手,却没有立即松开。
他环顾四周,见满室狼藉,身上还披着音晚的衣衫,袖上一截细密织绣的重莲团花,秀丽雅致,有清馥的脂粉香袭来。
萧煜抬手捂住脑侧,微微皱眉,头疼。
音晚又去扒拉他的手,往外抽自己的手腕,却听他道:“天亮了。”
极缓极轻的几个字,像是怕惊动什么。
音道道:“是啊,天亮了,我该回去了。”她要回去换件衣衫,准备今日下山。
萧煜没说什么,将她松开。
音晚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往外走,手刚触上门扉,便听身后飘来萧煜的声音,平波无澜,还有些硬邦邦的。
“外面很冷。”
是呀,很冷。本来这个时节都该转暖,可骊山要比别处冷一些,音晚本来就畏寒,对她来说确实冷。
她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继续想要推门出去
谁知萧煜又说了一遍。
“外面很冷。”
“你可以回来,让宫女把衣物送到这里,换好再出去。”
音晚怔了怔,回过头来,见他已经快把衣裳穿好了,正低头平整衣袖,面无表情地把候在殿外的宫女唤了进来。
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荣姑姑领着宫女给音晚更衣,望春领着内侍给萧煜更衣,这侧殿本就不宽敞,两人面对面,几乎能看见对方衣襟上的纹饰。
音晚心里总在嘀咕,他这反应到底是记得醉酒后的事还是不记得呢?
梳妆完毕,用过早膳,便要下山,步辇车驾早就备好。
此番萧煜立了大功,善阳帝派人嘉奖过,甚至还派了朝臣亲迎。
为首的朝臣是礼部侍郎孟元郎。
他可是萧煜少年时的伴读,是其启蒙恩师孟祥泽学士的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