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看着面前满是笑容的巧儿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又不由自主的在心底酝酿出几分怜悯，阿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巧儿生的孤单，也不知她父母何时没的，孤自一人长到这般大的年龄确实不容易。而且在如今的紧要关头，她仍然省吃俭用为的就是给阿婆一个惊喜。
巧儿这是要将自己置于何等境地？
阿婆眸底不由渐渐的蓄起热泪，她抚了抚巧儿的脑袋，轻声叹了一声“好孩子”。
此时窗外的钟鸣声还在响彻，听得阿婆当即一怔。
如今自家孙女又何尝不是这等光景？也不是在裂缝之中孤自成长？若是今日、今日有机会让面前的人换一换，阿婆她一定会——
阿婆不再敢往下想了。
阿婆只得仓促眨巴眨巴眼睛，试图再轻声的夸一夸巧儿。
却不料想巧儿却挣脱出阿婆的掌心，将那铜钥匙安放在阿婆的掌心，再将其缓缓合起。巧儿面上笑容依旧，烂漫几分，好似白衫小时偷偷赠阿婆一朵花似的欣喜。
阿婆喉咙处早已哽塞，再讲不出别的话，只得一遍接着一遍重复着，“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巧儿笑着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挡在阿婆的唇上，她欢声道：“早些日子就看婆婆老朝着齐府张望，就觉着婆婆一定有心事。如今既已有了钥匙，那便就去看一看吧。”
阿婆只觉着好久没有这般悲伤了。
此时阿婆眼前全然模模糊糊的一片，是连光线和黑影都分不清界限，但她还是哆哆嗦嗦握住巧儿的手，感激的望着她。
数颗豆大的泪珠徐徐滑过轮廓砸在巧儿的额上，巧儿身前一暖，随之朝前踉跄一步，温暖一瞬间充溢全身，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被阿婆拥在怀里。
巧儿那藏满欢笑的眼睛却骤然冰凉了几瞬，却还在僵持着，反倒显得生硬了不少。
巧儿愣了半晌缓缓拍了拍阿婆的肩膀，眸底的狠意再度缓缓的显现。
只是不在光影之中，那眸底的狠意被很快匿了去。
于是这世上便只有巧儿知其那凶狠眸底的缘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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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头还在街上徘徊，此时明月当空，只是大雨刚过，那明月便恍然亮在空中，周遭无一处杂乱。
狱头刚刚审完第四个人家，下一家的壮汉为齐氏，家中极为矜贵，对于温饱之事自然富足有余。他家存有五亩田地，可谓在那村庄是个大户，那壮汉性情又十足的厚实，孝顺和乐善好施是整个村都全然认可的。
但就是在这等安分之家，却有人传出这家虐待其父辈，而那个老大爷，曾在茶楼处和蒋掌柜于一桌交谈。
那蒋掌柜早已被带去皇城司审问，而至于这齐氏一家，就是狱头整理的名单上的最后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