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若是娘娘,这会子就不出声儿。”宋宝楼凉凉地道。

    许慧跪坐在了地上。

    史宝香胸前的剑尖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血窟窿。大股大股的鲜血从那个窟窿里涌了出来,瞬间便将许慧的裙角染得一片鲜红。

    她抬起头来向后看去,一个穿着甲衣的金吾卫正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处,手里的剑尖还在滴着血。在他的左臂上,缠着一截醒目的白巾。

    “进来吧,慧君。”一个蕴满沧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似带着无限的疲惫。

    许慧身子一震。

    她缓缓转首,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模糊的视线中,陈太后那张满是倦容的脸,出现在了许慧的眼前。

    陈太后似是一夜之间变得老了。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细细的纹路,她目光沉沉地望着许慧,眼神中再也不复往昔的光彩。

    “是哀家叫你来的。只有在这里,哀家才护得住你。”陈太后的话语声像是隔了很远,许慧根本听不清。她的眼睛只盯着陈太后的手。

    在陈太后的手上,正抱着才两个月大的三皇子刘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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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了。

    傅珺与涉江将被面儿撑在头项,在漆黑的山路上艰难地走着。

    傅珺心下极为无奈reads;。她的计划已经被全盘打乱了。她原本是想趁着夜色穿过山路,折向官道,再顺着官道旁的树林接近京城。

    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一场冬雨,却让向来方向感极佳的傅珺也变成了没头的苍蝇。

    她们不敢举火。在离开别庄之时,傅珺清楚地听到了踹门的声音。她可以断定那是追兵。若非她提前有所准备,她与涉江只怕难得脱身。

    傅珺一面大口地喘着气,一面极力分辨着眼前的道路。

    实在太黑了,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走山路,就算想要不摔跤都是难事,何况还要去找山洞避雨,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们已经在山路上走了至少半个时辰了,前方除了黑黢黢一排排枯树的影子,便什么也看不清。

    “这样不行。”傅珺蓦地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道:“再这么走下去,还不知拐到哪里去了。”

    涉江把被面儿往傅珺那里倾了一倾,也是气息不匀地道:“婢子现在什么也瞧不清。”

    傅珺一面调匀呼吸,一面睁大眼睛往四下看去。

    夜色浓得像是一大团化不开的墨,黏稠若有实质。连近在身边的涉江的脸傅珺都看不清,更遑论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