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后苏墨画又缓缓低下头继续烧纸,她一边往火盆子里扔纸一边淡淡地解释道:“是破伤风,估摸着是早就有症状了,他不忍我担心便一直强忍着,竟不想最后还是夺去了他的性命。”
瞿墨走过去也蹲在一旁和苏墨画一起往盆子里扔纸:“你莫要难过了,苏轩最是懂事,看不得你心疼悲伤,且当是为了他你也要保重身体。”
苏墨画点头道:“我明白。”
苏轩的葬礼是早上,苏墨画和瞿墨两人没说了几句话便要开始准备了,葬礼不是很奢华,但也绝不寒酸,苏墨画走在最前边作为苏轩的亲人,一路上她都镇定从容,恍若前几日里忧伤脆弱的人不是她一样。
瞿墨跟在队伍的最后边,目光远远地追随着苏墨画,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如何一步步坚定地迈向前方。他曾看过苏轩的灵牌,写的是“爱弟苏轩之灵位”,想来也是以苏墨画的名义所做,苏轩在她心中分量极重,其实于这个孩子而言,也是一种幸运了。
队伍穿街绕巷而过,鹿原的百姓们都早已起来,街上的人也不少,看见丧事队伍都忍不住议论“呀,这是谁家又死人了呀。”
“可不,看前头那个小姑娘可怜的,就这么一个孩子,哎哟,八成是爹娘死了。”
“唉,苦命哟,小小年纪就没了亲人,一个人孤零零的这可怎么过呀。”
路上议论纷纷,苏墨画充耳不闻,只觉得心如止水,现在她只想平静顺利地送轩儿最后一程。唯一遗憾的是要将他葬在这异国他乡,不能让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入土为安,这是苏墨画挂心了许久的事,最后终于知道了苏轩的家乡,她却不愿将他迁到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了。
说到底尉迟雍还是卖了她人情的,苏轩的墓地就在城西的一个树林环抱小溪围绕的地方,清谧幽静宛如世外桃源,俨然是一块风水宝地。苏墨画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一点点将苏轩埋葬,心中五味杂陈心酸不已。
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即便是她再想念他再需要他,他也不会知道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化作这下面的一具白骨,即使她怎么呼喊他也不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苏轩,彻底地没了,再也没有了。
苏墨画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只觉得胸口堵得要命,苏轩这一走简直要了她半条命。一直站在后方的瞿墨瞧着心疼,三两步走了过来,将苏墨画瘦弱的肩搂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稍稍休息,她总是这般强逼自己,其实何必呢?当初那个爱笑便笑想哭就哭的那个她才更快乐不是吗?
苏墨画没有睁眼,她熟悉这个人的气息和怀抱的温度,曾经她甚至迷醉留恋于这样的温暖之中,可惜他终究不是自己的良人,她不能向他托付终身。很多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也不能挽回了,因为往往想要挽回的都是伤害人的那一方,而被伤害过的人因为胆怯和怨怼不愿再回头。
她也不愿再回头,何况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这些简单的问题,他们中间,还横亘着一条人命,她的轩儿因此丧命了,她不能对不起他,也过不了心中的那个坎。
葬礼很快就完成了,苏轩的尸体上方被埋出了一个小小的土堆,昭示着这土堆之下有一个长眠的人,苏墨画亲手为他栽碑刻字,她的字还是同初入将军府时一般稚嫩秀气,可她执拗地非要自己刻。
众人围在四周,皆看着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费力地在墓碑上凿下一笔又一笔,粗糙的铁器将她虎口处磨破了皮钻心得疼,可她还是专注地认真地一笔一笔地刻着碑上的字。
瞿墨看着石碑上熟悉的清秀字体,如她的人一般,秀气之外还透着些不受束缚的自由,虽上不得台面,但却别有性格。只是字还是熟悉的字,人也是熟悉的人,一切都宛若当时,可他们却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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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画手心里开始往出渗血,她却也不甚在意,石碑还剩下最后一笔,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立”字的最后一横划上,却不想因用力过猛,这一个字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苏墨画最后又看了一眼,不甚满yi,可却没办法再改了,因为她晕倒了,就倒在苏轩的墓上。
多日来的悲从心来和隐忍忙碌终于打垮了她。xs63说完话后苏墨画又缓缓低下头继续烧纸,她一边往火盆子里扔纸一边淡淡地解释道:“是破伤风,估摸着是早就有症状了,他不忍我担心便一直强忍着,竟不想最后还是夺去了他的性命。”
瞿墨走过去也蹲在一旁和苏墨画一起往盆子里扔纸:“你莫要难过了,苏轩最是懂事,看不得你心疼悲伤,且当是为了他你也要保重身体。”
苏墨画点头道:“我明白。”
苏轩的葬礼是早上,苏墨画和瞿墨两人没说了几句话便要开始准备了,葬礼不是很奢华,但也绝不寒酸,苏墨画走在最前边作为苏轩的亲人,一路上她都镇定从容,恍若前几日里忧伤脆弱的人不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