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瞿墨的洛国后宫一片阴云惨淡之时,尉迟雍已身披战甲带三十万大军进行誓师大会即将前行,尉迟雍眯了眯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眼中光芒四射自信满满。他站在高台眺目远望,远远的,似乎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女子带着满车的黄金而来,他看见了他的子民富足粮食充裕。
尉迟雍将一头顺逸的发冠起,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征程就在前方,他带着朔国所有子民的希冀昂然而去,前行的征程遥远又坎坷,但他从未畏惧。他是尉迟雍,是朔国最勇往直前的安陆王,他无所畏惧从不畏惧。
朔国大军浩浩荡荡而去,尉迟雍在半途中回过头来,隐约看到了皇宫最高的城楼上似乎有一抹明黄色在遥遥望过来。他扭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暗自神伤。
正在积极备战的洛国新皇瞿墨得到前线来报,即刻派出同样数目的大军前往边关,领军的是他做将军时的副将吕通,如今已被提为了将军,他跟随他多年,带兵打仗运筹帷幄皆与他神似,对抗尉迟雍应是可以的。
此次他本应亲自带兵,可苏墨画还卧病在床未曾好转,他着实放心不下。
苏墨画的寝宫之内,弄月坐在床边喂她吃西瓜,苏墨画吃得心不在焉,弄月问起,她便低下眼睑问了句:“朔国来袭了?”
弄月点点头:“据说是的。”
“皇上要亲征吗?”
“没有,派吕将军去的。”弄月帮她擦去下颌上的西瓜汁,一边接着道:“想是担心小姐吧,这两日皇上每晚都会来的,可惜你都已经睡了,不曾看见。”
苏墨画摇摇头,面色有些黯淡,她道:“是啊,是我不曾看见,既不曾看见又何须看见呢?”她埋首低声嘟囔着,既然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发觉,那现在忽然让她明白是要让她为难吗?
瞿墨,为何你……
苏墨画神色忧伤心思沉重,自落水后她便这般日日忧郁,瞿墨走进来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弄月轻轻退了下去,瞿墨接过她手中的西瓜和银签,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喂苏墨画。
苏墨画晃了个神,看见是他便淡淡地笑了道:“是你啊。”
瞿墨点点头,随后又皱了眉,他生了一张方方正正的脸,棱角分明线条冷硬,每次皱眉都会显得很冰冷,如今眼睛上多了一道疤,便更显狰狞。他将装西瓜的盆子放到一边数落道:“莫要再吃这些东西了,太凉了,对身子不好。”
苏墨画看着他,这个人从刚开始的冰冷锋利处处算计到如今的温柔呵护,不管如何,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或许太难为他了。苏墨画轻轻呼出一口气,胸中郁结了多日的纠结埋怨终于得到了些许疏解,此刻她愈发明白是自己太苛求瞿墨也抬苛求自己了。
“给我再做碗面好吗?”苏墨画突然要求。最近她胃口一直不好,可却忽然想念极了冬日里瞿墨给她做的那碗长寿面。
瞿墨一怔,而后又展颜而笑,甚至连眼睛上的疤痕都舒展开了,他站起来道:“好,你稍稍等等,我去去就来。”
苏墨画点点头,在目送瞿墨离开之后她又有些不甘心,于是披着衣服下了地也跟着出去了,她一路尾随瞿墨来到她寝殿外的小厨房,瞿墨穿着一身暗蓝色的衣衫高大而矫健,站在不算大的厨房里显得不太自在。
苏墨画忽然发现瞿墨还是一直穿着之前的常服,好像每次不管多忙多累他都会换号衣服才出现在她这里,即便他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可他却从未给过她压力。苏墨画秘密眼睛,笑了。
瞿墨发现她也一块跟着过来了便扭过头朝她笑笑,随后便开始煮面,他煮得很专注,苏墨画看着他将一枚鸡蛋打在了碗底,她的眼眶微微湿润,原来他竟都还记得。
那么,那些前尘往事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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