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意识模糊间,只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扶着催吐上几回,那人一手在身後撩起我披散在後的长发,另一手轻抚过我的背脊,似真似梦,唯一清晰的只有喉咙始终火辣辣地疼。
彻底清醒过来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甫一坐起,便是阵剧烈头疼,被迫大量饮酒後的後遗症在意识清醒的这一刻找上门,缓了半晌才有好转迹象。
我拖着身子进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彻底洗乾净,冲过热水澡後才觉得整个人舒坦许多。
准备套上居家服时,方後知後觉意识到刚才换下来的并非昨日穿的那套便服,而是前天刚换穿的睡衣。
昨日最後的记忆只停留在大大抱着我离开包厢,别说是被换了衣服,我连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间的都不清楚。
猜想着大大或许会知道,我抓着不知何时充上电的手机下楼,打算先叫点外卖来吃,填填空了整晚的胃,再给他打电话。
一边查看外送菜单一边下至客厅,还没决定好餐点,熟悉的汤面香气先窜入鼻尖。
循着味道往厨房走,就见爸正把汤面自塑胶袋倒入家中的碗。
他做事专注,没发现站在门口的我,直到端着碗要往外走,才总算注意到我。
与我擦肩而过,他把碗放到餐桌,摆上餐具,随後转头看我,脸上还是一贯没什麽表情,连语气都听不出丁点关切,但嘴里问的确确实实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几个字。
我用了一会儿才终於反应过来他问我的话是什麽。
不是没被爸关心过,却是许久未曾有过,这会儿反应还有些慢,思考都顾不上,对着他也说不出平时那些难听话,便只是摇头。
他淡淡嗯了声,转身回房。临关上房门前,他头也没回地道了句:「赶紧吃饭吧。」也没等我回话,房门已经应声阖上。
我在原地呆站半晌,才缓缓挪步落坐餐桌前,一边拿汤匙舀汤入口,一手C作着手机给大大发讯息询问昨晚的事。
大大很快已读,然後打了电话过来。
「没去图书馆吗?」我咬着汤勺开口。
「没有。」他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很有JiNg神,我想问他原因,没来得及,他的关心先一步出口:「吃午餐了吗?」
「正在吃。」我咽下口中的汤,反问他:「你吃了吗?」
「还没,等我小舅忙完才一起吃。」
「那你别忘记啊。」
听我叮嘱,大大忽然笑了,也没说他笑什麽,只又问我:「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这话与爸刚才的关心大同小异,可对着大大,我没什麽顾虑,想都没想就说:「头疼。」
「很疼吗?带你去医院看看?」大大的语气里掺上担忧,边说着话,似乎还当真起身在准备出门,手机这端能明显听到他收拾东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