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初阳说完,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激烈的讨论声中,人员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初阳为首,有阅山、赵番、周备无条件支持初阳,主张按世间礼法叫卢平世袭接替卢航官职爵位。另一边则是程原与朱康两人,极力反对卢平接任。
当中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秋卢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站起来向众人压手示意道:“诸位将军,长幼有序乃自古之礼法,我等自然不敢轻易破除,而大公子平柔弱也是事实,若轻易将乔州交付与他,实难保乔州安危。倘若将位置于二公子安,又恐世人议论我等掌兵马而弄权。此间干系甚大,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
有秋卢放话,厅中确实安静了下来,也都在心中揣摩起了两者的利弊。
“上禀将军,我等领将军之命去城外乱葬岗寻找军师尸身而归,特来向将军回禀。”这时外边有人冲内喊话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初阳急忙抬头往外看去,就见到大门处有两个守卫架长戟挡住了先前派出的小校,初阳急忙冲守卫喊道:“快叫他进来。”
听初阳号令下,守卫给小校放行进去,进厅之后不等小校开口,初阳等人便一股脑冲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肉身是否完好?”......
“启禀诸位将军,我与百人于乱葬岗中仔细搜寻多遍,并未见到有疑似军师遗体存在。”小校跪地说道。
刚刚还有些期盼的众人顿时如霜打的茄子,每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失望与难过。
像是不死心一样,秋卢又追问道:“其中可能遭野狗啃食认他不出......”
“岗中弃尸却有几具,然而属下检查后得知,其中不论腐烂程度还是衣着身姿等特征,都不与军师吻合,只在现场找到几片破碎的衣衫略显华贵。”不等秋卢说完,小校便开口打断了他,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放在了地上。
包裹打开的瞬间,也顺便将他几人最后的一丝希望浇灭,里面包着几块破碎如抹布一样的碎绸缎,看色泽与手感,确实是最近几天的东西,更重要是上面还沾着不少已经干去的血渍。
向小校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众将看着地上静躺的两片破碎衣衫心如刀绞,无精打采的坐回到了原位上,每个人都不住唉声叹气,程原悲痛道:“兴许已......已遭野狗啃食殆尽......”
初阳长长的叹了口气叫进了左右侍从,忍着心里的悲痛说道:“去军师府上,取他生前应用之物置衣冠冢一座,将他与城外家人安葬一处,全州大小官员皆要去城外送殡。”
侍从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破碎的衣衫捧在手里,冲初阳矮了下身子便退了下去。
夜间晚宴在庆贺州郡失而复得与悲痛军师高存身故中度过。
因为刚刚经过了柯童的反叛,再行铺张的话害怕引起民怨,初阳便下令高存丧事一切从简,只是简单置办了棺椁买了些元宝蜡烛,便带领全州的文臣武将去给高存送了殡。
现在的乔州内最大的就是初阳,他便以最高长官的身份,将柯童反叛并被镇压的详细亲书一封上交给了朝廷。
又经过了两天的激烈商讨,初阳还是选了卢平接任卢航职务做乔州刺史。
其实经过几天的观察,初阳能很确定看出卢平确实软弱无能,同样对程原的分析非常认同。尤其在跟他宣布叫他接任乔州刺史时,卢平的反应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又是激动又是恐惧的他浑身颤抖不止,简直就像得了癫痫一样。即便他眼底深处有些许的欢喜,但更多的是充满对自我认知而害怕将父亲基业毁于手中的恐惧。
要是说实话,初阳也极度不想选他做乔州牧,然而还是太过顾及到卢航的关系,初阳才不得不如此。他实在不想因为任何的理由,致使对他有万丈恩情的卢航身死后,还要给外人落得个子嗣争权相残的笑柄。
等卢平上位以后,程原、朱康两人在极度不满的情况下给他叩头跪拜,而卢平则看着他俩不悦的眼神一脸的恐惧,要不是身边站着初阳给他做了精神支柱,他甚至都能因为惧怕而直接撒腿跑出殿外。
最后又在初阳的推举下,发了他上任后的第一个政策:因为半年间多起战乱,致使百姓苦不堪言,便免去全州一年税务。
也正因为有了这一点政策,才让百姓对卢平的管理能力有了肯定,同样也让程原、朱康两人有了些许的满意与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