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诏黯已经回来,她转过头,掩下心头的不安。

    是的,不安。

    清晨,天刚下过雨,院子里的几树梨花洁白中缀着雨珠,不堪重负般的落下些花瓣来,零星点点。

    一袭红色罗裙的明艳少女从屋子里走出来,兴致勃勃的折了几支梨花,准备拿回屋插瓶里,突然听见大门外传来叩门声。

    折花的动作停下来,凤落有些奇怪,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来叩门。

    是谁?夫君说过,凡界没有他们的亲人朋友,他们只是在凡界暂留一段时间,待她有孕后重塑神骨,是要离开的。

    怀着好奇,她走到大门后边,轻声的问了一句:“是谁呀?”

    门外的人像是顿了一下,紧接着凛如霜雪般纯净好听的声音传进来,“凤凰。”

    压抑的,又缠绵的音调。

    凤落摸摸有些烫的耳朵,有些纠结。

    夫君说她的原身是凤凰神族,也在床第间时常亲昵的叫她为凤凰,猝不及防被一个陌生人用如此好听的声音叫出来,凤落便忍不住酥麻了身子。

    这人竟然知道她叫凤凰,想必也是认识她的。

    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夫君今日又到名医大夫那里拿药去了,还未回来。她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除夫君以外的人,万一外面的是个坏人怎么办?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

    门外的上神低垂着剔透漂亮的眼,发间碎银色的额饰映衬着额间雪银色的神纹,手里捧着只稍比巴掌大的精巧雪玉匣子,闻声睫毛颤抖,“拾笕。”你的夫君。

    你孩子的父神。

    眸中银雪一般的光纹流转,回想到了昨晚窥得的一幕,吟哦婉转,肢体交缠,竟隐隐有变红的征兆。

    拾笕眨了眨眼,勉强压抑。

    凤落听见来人这般大方的报出名字,更为纠结了。她忘了她记忆全无,那也就代表无论认不认识的她都不认识了呀,哪怕来人报了名字,她也想不起她是谁。

    但问也问了,人家回也回了,再把人拒之门外似乎不太好,凤落打开了门。

    在见到门外的雪色身影第一眼,身体却像是有意识一般要本能的关上门。

    害怕,惊慌,不安。

    门被一只雪白漂亮的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