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封启出宫巡查各地新修的水利,这一去便是三个月。

    十一月初,入冬,姜膤学全了宫里的规矩,同时一并过了大学士的各种考较。

    期间,赵循瑶来找过她几次,只问她学得如何,不问其他,而秦月意等人也总来找她,多是拉着她跟嫔妃们聚在一处谈天说笑。

    她们会说羡慕她的话,羡慕她被老天爷选中,羡慕雁嬷嬷亲自教她规矩,这俩哪个不是三生的荣幸。

    对,她们一个个满脸羡慕地望着她,然而话里都是刺儿,她不是傻子,听得出来。

    除此之外,后宫的女人最爱聊白封启,一聊他,秦月意便成了大家说笑的中心,总有人缠着她多讲讲白封启儿时的事,秦月意也不吝啬,从他们的初遇开始讲,到进宫后结束,什么细小的事都说。

    每当这时,姜膤会想,她一定不是唯一一个想闭耳朵的人。

    大概半个时辰,秦月意讲完后,在场之人的羡慕脸当即调转方向,朝着她蜂拥而去。

    “月意妹妹同皇上的感情是真真的好,叫姐姐们只有羡慕的份儿。”

    “唉,我就没这般好命,做不了皇上的青梅竹马。”

    “在皇上心里,恐怕月意妹妹才是最要的人吧。”

    最重要的人……

    曾经,姜膤在白封启嘴里听到过这几个字,他是对着她说的,当然,他有没有对秦月意说过,她并不晓得。

    在皇宫待的这几月里,她学的最快的不是规矩,而是看人,这些所谓的谈天说笑,她来一次便看清了。

    明面上,她是未来皇后的人选,然而私底下,宫里人都瞧不起她,认为她出身不高不配做皇后,可她们对秦月意却是相当奉承。

    那谄媚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月意才是皇后。

    对此,姜膤一点儿都不觉着奇怪,因为赵循瑶最疼的人确实是秦月意,这是不争的事实,谁都无法改变。

    虚伪的日子一天天过着,过久了,姜膤还真习惯了,偶尔也会跟着她们起哄。

    月中,白封启回宫,与赵循瑶商定后敲下婚事。

    十一月二十一,大婚。

    不知为何,他们没在栖凤宫成亲,而是在永昭宫。

    夜落,外头宾客散场,寝殿内正是旖旎的时候,龙凤双烛燃得浓烈,映出灯影憧憧。

    姜膤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坐在床榻上,视线被红盖头挡着,她看不清外头,心头愈加慌乱,仿若有一百只小鹿在不停地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