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着大老粗的外表,却有着比任何人都细腻的内心。
“东西还是老东西,但是最少新了一点,比以前好了,没有那么脏了不是嘛?”陈安也没有和对方捧杯,而是自顾自的直接喝了一口。
透明的酒液却不像外表的柔顺,就像一把刀从喉咙直直扎下,如火焰灼烧一路顺着喉咙流下,直到胃的深处,再不见身影,而走过的道路却依旧留有感觉。
“都是新瓶装旧酒,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也总比一个满是铜锈有点漏酒破烂瓶子,装着一堆浑浊脏水夹着铁渍的酒好喝吧。”
陈安某种程度和对方是一样,却有点不同,他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那人照片却一直挂在家里最敞亮的地方。
不管是在四合院还是老家,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年夜饭祭祖他也是首位。
对方拿起身旁的杯子,一口将剩下的酒一口喝下,粗狂的脸庞都皱成一团,如火烧一般的热流从喉咙滑下。
“也没好喝到哪里去,以前更好喝的。”
强忍着从胃里直冲上来的酒气,他强咽了下去,将酒杯‘哐!’的一下砸在桌子上。
陈安拿起桌上的酒瓶细端详了一下,给对方倒了一杯续上,给他续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你知道嘛,这酒你以前送过我一瓶,95年的时候我带回家过年,这是我爸喝过最贵的酒,但是他只喝了一杯,其他全倒给我了。”
“我以前在学校喝的都是学校门卫推荐的菜市场一个大婶家自己酿的酒,今年拿了柏林最佳导演的时候回了一趟学校,门卫大爷也喝伱这个酒了。”
“价还是那个价,满大街的店里都能看到,买的人却也不少,至于味道差不差只有经常喝的人知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听到这个问题的姜闻愣了愣,端起酒瓶瞧了瞧,好像从自己刚开始喝酒开始就喝了,好多年了。
“电影的事不是这么算的。”沉默了半天的姜闻开口说道。
“怎么算那是你的事。”
将酒瓶子倒空为自己续上一杯的陈安吹了吹开溢出酒杯的酒水,在酒杯边嗦了一口,随后头也不抬的说道。
姜闻是个纯粹的人,对电影有着纯粹热爱的人,与陈安这个从末微的泥腿子爬上来的人不同,有着所谓艺术家的通病,有着非比寻常的执着。
而对陈安来说电影只是为他带来成功的一种方式,对此也抱有热爱但是绝没有对方纯粹。
“咱俩认识也五年了,我也很佩服你,五年了你还是没有变过,而我却从那个剧组的小打杂的走到现在,当初只想谋一份出路。”
“后来戛纳拿了奖,就想着赚钱了,你说我《野蛮女友》不如以前,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