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全口称不敢,目下却是羡色难掩。

    当日在长林,只觉得这些人比起旁人格外出众些,不该是在那山村僻壤处窝着的。

    再相见已摇身一变,成了出身高贵的天之骄子,在他面前揶揄打趣,谈笑风生。

    更显得他塘泥气质难掩,凭圆滑和眼色吃饭。

    所以大老板说给他做个媒,还是当朝公主时,当时便觉得此事绝无可能,高高在上的皇女,怎么能跟他扯上关系呢?

    直到对方阐明个中利害。

    尽然这公主也不是好啃的骨头,名声放荡狼狈,但他孑然一身,一辈子没什么本事,要是真能求娶成功,那就是张家祖坟冒青烟。

    张良全感觉若此事成,那他这一世是没有枉活的。

    思及此,他忍不住抬眼,从他的角度,好巧看到案下那双交缠的手。

    一只白皙细致,一只上面有隐隐的青筋,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顾柏冬行伍,那是执剑的手。

    张良全莫名感到巨大的失落,然而,转念一想,也只有顾柏冬这样,名将之后,出身尊贵,还自有建树的人,才配得上那样的天仙。

    他目下黯然,嘴上却道:“草民眼拙,拜见王大人。”

    “别行那些虚礼,你于舍妹有救命之恩,快请起来!”王雁珩亲自上前将他扶起。

    阿雁笑道:“说起来,你这个提议不算过分。”

    张良全猛地抬台:“夫人应了?”

    “只是……”她话锋一转:“朝中形势,不知道你了解多少,这大殿下和皇后母族是有些来往的,若你是我的义兄,会不会横生枝节?”

    “当然不是大张旗鼓的,在下会在适当的时候,私下跟皇后娘娘提起,到时她必然要求证真伪,只需顾家在她求证时,证实一句在下所言非虚就行。”

    “这倒不难。”

    “至于其中牵扯,她找我这样出身的,求的无非就是,来日若有个万一,能保证公主全身而退。在下有暗中有你们护着,对公主来说,也多一重保障。只要不是明面上,她不会拒绝的。”

    张良全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在座的没有哪一个是笨的,他自然晓得万不能自作聪明。

    凭着当日船上替座上之人挨的那一刀,只要他不作死,顾家能帮他一把的时候,绝不会有二话。

    关键的时候,真要碰上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比起在一手提携他的大老板,顾家更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