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懂得做交易,她如果心怀芥蒂,不愿意和我接洽,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因此,她大概率会对我进行一场交易。而这场交易的背后,应该才是被人看重的所在。”
这将会是白若思最后的机会,如果白若思不抓住这个机会,再也没有以后可言,白若思又怎会轻易放弃?
她如此郑重其事,倒不是太过自负,白若思也确实没有其他选择。
应约那日,一大早就下起暴雨,夏日多暴雨本是正常,今年还没下过几场,江宥换了一身正式的职业套装,独自开车前往看守所。
白若思现在还没被判定下来,又需要再加审问,因此并没有关在监狱。
看守所地址很偏僻,离市区不近,江宥开了快四十分钟才到。她没有让邵西行作陪,孩子最近抵抗力弱,便让他留在家里和阿姨一起看着桂圆。
白若思匆匆被抓,衣着很是狼狈,脸色也极差,一双眼凹下去深陷,比以前老了十几岁不止。
看见江宥,她先是一愣,后是讥讽一笑,然后扬起头大笑不止。
“你还真来了?”
白若思笑出了眼泪,伸手擦了擦眼角,“江宥,我也不知道说你是幼稚呢还是天真呢,我让你来你就来,你就不怕,我使什么招数对付你?”
她现在清晰明显崩溃,不过是在强撑,江宥看得出来,但却没拆穿。当一个人已经无任何前景可言,她一定会破釜沉舟,寻找最后的出路。
因此,江宥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的心情起伏,只是淡淡的,“你能用什么招数?无非就是买通公司的那些人,在公司里玩一些手段,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竞争,我工作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应对手段都没有?”
见白若思不说话,江宥笑容越加幽冷,“不过是害怕失去底牌,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换回你这条命,白若思,你这个罪行最轻的,都是十年牢狱,不管你交待多少,上面迟早会查出来,这就是底气,懂么?”
白若思眼眸低垂,心中思量万千,通通在这时消失干净,缓了许久,她低声笑了笑,“是么?”
她不以为意,“我要是不想说,你们谁能查出来?你以为,背后那个最大的,就是史密夫?你想错了,江宥,你以为我是贼,你自己也是贼。”
江宥眼皮一跳,白若思笑道,“以前高路让你做的那些事,都是以谁用来做的动机你知道么?”
江宥心脏猛地一缩。
白若思一脸自得,“你果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愚蠢地来揭发我,让人来抓我,你以前做的那些事,真论起来,还要比我现在严重的多,你知道高路公司是被谁控制,他当初为什么要让你当法人,为什么要推卸责任直接跑路?”
“因为后果谁都承担不起,他老实被抓,但从不为自己过多辩解,因为他知道,辨无可辨,只要是深入调查,他只会被判得更久,而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白若思微微一笑,手指敲击着桌面,仿佛这一刻,江宥才是阶下囚。
“你要是真有心,怎么没发现这些?”
江宥抬起眼眸,对上白若思的,两人视线相撞,火光十足,但谁都隐忍不发。
沉默几秒,江宥突地一笑,“白若思,你是不是觉得,这天底下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内,就算是被抓没有退路,只要强装镇定,就能躲过一切,直到背后那人保住你,将你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