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子这么一说,院子里的人又看着裴雪目光怪怪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农家人就是把鸡屁股当银行,鸡蛋都是攒下来拿去供销社卖的,谁家舍得一下子煮好几个鸡蛋?
裴雪见状,无意的碰了一下伤口,伤口一疼她眼泪就出来了,“我吃鸡蛋怎么了?我早上流了这么多血我吃一个鸡蛋怎么了?我闺女刚满一岁家里不给米汤喝,我给我闺女吃个鸡蛋不行?”
围观的众人顿时又谴责的看向了郑婆子,是啊,人家裴雪也没说错,家里头这么小的娃娃是该吃米汤了,你要没给人米汤,人家吃鸡蛋羹也没错啊!
郑婆子忙道:“我呸!你和那小赔钱货都凭什么吃鸡蛋?那你打了四个鸡蛋怎么说?三郎四郎没病没灾的你吃什么鸡蛋?”
裴雪冷冷道:“怎么!你闺女吃得鸡蛋我闺女就吃不得鸡蛋了?你闺女儿子都十四岁了每天还吃一个鸡蛋呢,我家三郎四郎比他们小了十岁我们还不能吃鸡蛋了?”
“你放屁!你们能跟我家娟子和老四比吗?”
裴雪:“就你生的是金疙瘩?这家里的钱都是我男人赚回来的,凭什么就用来养他弟弟妹妹正经的儿子女儿不供养?”
这下子,众人顿时都明白了过来,老江家疼宠老来子女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眼下指不定就是郑婆子留给小儿子小闺女的鸡蛋被裴雪煮了郑婆子才这么气恼呢。
郑婆子被裴雪讥讽的气急,猛然间又觉得身上痛的很,顿时就哭喊道:“你不孝顺公婆,殴打婆母,你等着,我这就去去公社告你!”
顿时有村里的老人看着裴雪不赞成的道:“是啊!临川媳妇,再怎么样你也不该殴打婆母,这可是不孝。”
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也担心今天裴雪这么一闹以后家里的儿媳妇有样学样,毕竟大家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对家里的孩子们一碗水端平不是。
裴雪一听,当即把江子玦头上的青黑露出来给众人看,对着众人哭道:
“乡亲们,你们说我不该殴打婆母,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对的,但你们看看她把我儿子打成这么样了?这么小的孩子她也下得了手!她打我就算了还打我儿子,我不得跟她拼命吗?”
说完她又一抹眼泪,“我家男人在战场上已经不行了,我就指着这两孩子了,这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什么?这些年我少干过什么活计?我男人的工资一份不落全交家里头了,你看我得了个什么?”
这话一出,上了年纪的村人,尤其是女性长辈更是连连点头,“临川媳妇没错,要有人无缘无故打我孩子,我是拼了命也要护着的。”
“就是啊,临川媳妇上午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是吃了几个鸡蛋也是应当的,要不是郑婆子她也不能受伤啊!”
“就是啊!临川媳妇一向孝顺,这下郑婆子算是自己惹的。”
话锋一下子转成了郑婆子的劣势,郑婆子正要再说什么,一旁的老江头拿着烟杆敲了敲,“你快闭嘴吧!”
大庭广众之下,理都在儿媳妇那边,她这么闹有什么用?在老江头看来,这都是家事。
这边刚说停,外头就有人喊道:“快让让,快让让,我把治保主任和妇女主任还有书记都找来了。”
人群呼啦啦让开一条通道,为首进来的是年近五旬的大队书记江猛,后头跟着治保主任江爱国和妇女主任吴红星,最后头是几个知青。
江猛看着形容狼狈的裴雪等人不由蹙眉,“这又是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