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猛扭头看向裴雪,轻轻抬了抬下巴。

    裴雪当即知趣,立即委屈巴巴的道:“书记爷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这次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话没说完,裴雪的胳膊就被郑婆子狠狠掐了一把,“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你!裴雪,你在胡说八道说什么?”

    这一掐是真的痛,裴雪拧眉抽回自己的手,先是往院子中央走了一步,随后眼眶顺势变得通红,“书记爷爷,您给我做主啊!”

    她这一声哀中带伤,又是凄厉又是无奈,直听得外头那些刚刚赶来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和孩子们好奇不已。

    谁不知道老江家最近闹得厉害?今天书记和大队长接二连三上了老江家的门,果然他们一来就发现了这大料。

    裴雪看了一眼慢慢挪进院子的人,眼底笑意一闪而过,面上委屈却是不减:“书记爷爷给我做主啊!我嫁进老江家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生养了三个孩子不说,平日里去上工何时又懈怠过?

    我家临川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外头当兵挣工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全部都寄了回来,本想着这样老江家的人记着他的恩情至少对我们娘仨个好点,但现在看来哪里是这样的?

    我家临川在外头都受伤了,家里还要攥着那一千块的转业费,以前的时候他的工资就没一分花在我们身上,以后这钱还能用到我家临川身上?

    肯定不能的,我家临川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这么毁了啊,书记爷爷,你帮帮我们吧!这钱我想拿来给我家临川治病的,这可是临川挣到的最后的钱了。”

    她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得都升起了一股果然如此之感,他们早就猜到老江家是因为这件事情闹起来的了,尤其是前几天因为这件事裴雪还被郑婆子推到石头上了。

    没想到裴雪倒是胆子大的很,被推过一次之后还敢直接去把钱领回来,这下子老江家的热闹可是有的看了。

    郑婆子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我们能贪了老二的钱不成?还不是要来为他攒着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是不是想领了钱赶紧回城里去?”

    “娘您这话说的可不对,您以前也说要帮我家二哥攒钱,可攒了这么多年,一分没给过我们娘仨花用就算了,怎么我看娟子和老四他们天天穿着新衣服新皮鞋?还有那自行车,那是轻轻松松能买下来的?娘您不会要跟我说这些钱都是家里自己出的吧?是没用我家二哥的工资的?”

    这话当然不能这么回,要是真的这么回了一会儿裴雪说要看历年来的单子还是钱什么的,那怎么交代?

    因此郑婆子直接瞪圆了眼睛怒道:“我们把老二养到这么大,还不兴我们花他一点钱了?那都是给他亲弟弟亲妹妹的,怎么就不行了?当年我和他爹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

    裴雪冷嗤一声,“是啊,所以娘你要钱的时候就说是为了帮我二哥存着,现在又变成了二哥理所应当给你们钱,那我想问你们当初养二哥花费了多少块钱多少斤粮食?这么多年来我二哥每个月三十多块钱难道还不够还的?”

    这话一出,不少老人登时就摇了摇头,谁不知道老江家的老大和老二因为是前头的章氏留下来的原因,所以郑婆子对他们兄弟两个不上心?

    当年这兄弟两个可都是靠着村里头大家伙你一口我一口的喂大的,五几年闹灾荒的时候这两孩子差点被饿死,现在倒是好,等到人家老大老二能挣钱挣工分了就成了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了?

    有老人当即道:“这事情明发你是做的不地道,老二那孩子在那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家里能帮的当然要帮,哪有还要把最后的钱拿走的?”

    “就是啊!那可是临川那小子的救命钱,你们可真是好意思!”

    “就是就是,这么多年临川寄回来的工资都怎么花出去的我们心里可是都有数呢,可别太过分了。”

    几位老人这么一说,郑婆子当即不乐意了,“我们现在又没分家,我用他点钱怎么不行了?要知道现在娟子和老四现在可都还没结婚呢,他这个当哥的不该为了这个家贡献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