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蕴随即又冲江云薇挪了下脖子:“去!你也陪娘去!一会儿听到什么动静都别下来!”随后对江云艾说,“怕不怕?”
“不怕!”江云艾睁着大大的杏眼,梗着脖子大声回,一副即将上战场的模样,瞬间逗笑了江诗蕴。
然而,江诗蕴转眼就变了脸色,秀美的小脸上满是寒霜,比屋外呼啸的寒风还凛冽。红唇轻启,还没来得及让大家听清她说的话,呼的一下就舞起竹仗。
江诗蕴虽不懂武艺,却深知人的身体上哪里被打最疼,却又不会轻易致死,所以每一仗下去,都打得郑家父子痛不欲生,却又能中气十足惨叫躲避。“啊!痛死老子了!住手!住手!啊!好痛……”
江诗蕴冷笑一声,举起竹仗又是重重一击,眼角余光看到门口正躲躲藏藏的冯氏,眼神忽地一凛,大吼:“有胆子来就别藏头露尾!在那憋着什么劲儿!”
冯氏此人最受不得激,此言一出,果然就叉着腰跳脚过来了,仰着脖子破口大骂:“你这小贱蹄子!竟然敢打你未来公公和夫君,真是胆大妄为!要不是我儿子大发善心要娶你,就凭你这勾三搭四的狐媚样儿,哪个好人家敢要你?你不知福也便罢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真是反了天了!”
赵婉瑶气得小脸通红,一个健步飞奔上前,双手叉腰就站到院子里的石墩上,与冯氏唾沫横飞地对骂起来。
这厢她们吵得欢快,那厢郑家父子也已经被江诗蕴打得连滚带爬地逃到门槛上,冲冯氏艰难地伸手:“快……快救我!别吵了!”
然而,战意正酣的冯氏根本就听不到,只顾着和赵婉瑶这么个小姑娘家吵嘴,还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哼!我说她是个不要脸的贱胚子就是贱胚子!天天往家里勾搭汉子!别以为没人看见!那马车也是她勾搭的男人送的吧?哎呦!还真是个浪蹄子!成天里就知道躺床上摆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勾得那些男人魂不守舍!居然连马车都送!”
“住口!不准你侮辱我姐姐!”赵婉瑶指着冯氏怒吼,虽然听不大懂冯氏的浑话,却知道这些都是市井妇人间最恶毒的话语,也是现今时代,最最低俗的话!
“我姐姐是最好的!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好的女人了!你这恶婆子!竟敢这样侮辱我姐姐!日后定然叫我哥哥将你五马分尸!灭九族!我哥哥可是世袭罔替一等陈国公!”
“哈哈哈!你哥哥是陈国公?别做梦了!就凭你?哈哈哈!”冯氏仰头大笑,眼中的嘲弄和鄙夷愈甚,“臭丫头!你是睡多了没清醒吧!还是江四丫也带着你去被男人玩过了?瞧你这身细皮嫩肉,定然是最受某些腌臜泼才的喜爱!”
然则,赵婉瑶一个自小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很冯氏对骂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又怎么说得过自小便满嘴喷粪的老油条冯氏?只能被气得跺脚,急得满头大汗,渐渐有些受不住,竟哭了起来。
“你们这帮刁民!我哥哥会杀了你们的!我哥哥是陈国公,是大将军,一定会把你们杀光光的!呜呜!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啊!阿瑶都要被欺负死了!蕴儿姐姐也要被他们给欺负死了!呜呜呜……”
刚把郑家父子赶出院子的江诗蕴,回来就听到赵婉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停地说出自家哥哥的身份,顿时神色一凛,冲上前去揪住冯氏的衣领就是一顿海揍。直打得她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还吐出一口鲜血,才堪堪收了手,怨毒地瞪着她道:“郑冯氏!你给本姑娘挺好了!日后若还让我看见你们这恶心的一家,我江诗蕴,必然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们!你们最好给我长点记性!阿瑶是个小孩子,害怕了自然会胡乱说话,你说可是?”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求娘子、求姑奶奶放过我吧!”冯氏抬着肿胀的脸,呜呜咽咽地哭着说不敢再犯的话,浑身颤栗着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见江诗蕴又挥起拳头,霎时吓得脸色发白,扬起手臂遮住脑袋,“别打了!别打了!我滚!我滚就是了!”
说着便颤抖着身体爬着出了院门。
看着她狼狈地怕出门槛,江诗蕴内心的怒火终于渐渐熄灭,冷冷地扬声道:“若还有下次,你们出去的时候,恐怕就不是喘着气的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噗通一声,冯氏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打得。
江诗蕴微微蹙眉,很是不悦地朝躲在大门后偷瞧的江云艾说道:“江云艾!我知道你躲在那儿,快带阿瑶去城里买些吃食,晚上咱得好酒好菜地庆祝庆祝!随便你们想吃什么都买!”
“那银子呢?”
江诗蕴随手在袖袋里翻找,抓着钱袋就往江云艾身上扔去:“拿着钱就赶紧去!急得带上茶翠!她会赶马车!”
原本被这一幕吓得有些呆愣的江云艾瞬间便咧嘴笑了,霎时便忘了刚才出手狠辣的江诗蕴,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冲她甜甜一笑:“好嘞!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