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人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半分动弹,便是向来和善的江云芳也有些恼了,便蹙着眉头再次开口:“各位,这是我家门口,你们若是找家妹有时,也请让个路好吗?”说完,江云芳便不管不顾地拎着大包小包的就往大门走去。
然而,眼前却“噌”的一声出现两把寒光湛湛的大刀,吓得江云芳脸色发白,一个趔趄便往后倒去,原以为自己必然会被摔得屁股开花,却不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堪堪勒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她扯起来松开了。
江云芳没能看清楚,可跟在她身后的江云艾却看到了,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用他手中的刀鞘拦住了大姐,看似轻飘飘的往上一提,就避免了大姐受伤的局面,真真厉害的很!
江云艾一时看傻了眼,双眼放光地盯着赵桓赋的脸,还啧啧有声地称赞:“原以为沈公子已经是天下最俊俏的男子了,没想到还能看到比沈公子还好看的人!这修眉长目的,瞧着比女儿家都要漂亮几分!”
赵桓赋猛地冷眼瞟去,神色凌厉非常,江云艾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江云芳也吓得脸色发白险些昏厥。那侍卫见自家将军被江云艾这般调侃,已然动怒,“唰”的一声便执剑刺了过去。
“艾儿——”江云芳目龇欲裂,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伸出手想要去拦,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堪堪用手接住了侍卫的刀。
江诗蕴死死握住仅离江云艾脖子一寸的大刀,隐忍着痛意斜睨了那侍卫一眼,转而看向赵桓赋,道:“家姐口直心快,并无冒犯将军之意,还请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过她吧!”
赵桓赋没有回话,不悦地看着江诗蕴握着大刀的手,鲜艳的血沿着手指的纹路一滴滴往下流,薄削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放手。”
“将军先答应我不杀家姐。”
赵桓赋更是不悦,神情颇为不耐:“你竟胆敢违抗本将军?”
江诗蕴忍着痛意摇了摇头:“民女不敢,只是家姐真的是无心之失,将军大人大量,何必与她计较?况且……况且一会儿若是让阿瑶知道了,怕是不妥!”
“你敢威胁我!”
江云艾抽抽嗒嗒地紧闭着双眼,听得赵桓赋冰冷的低喝,又是一颤,哇哇大哭起来。然而,此时的江诗蕴也已经双手发抖,无力支撑。
见江诗蕴依旧没有放手,赵桓赋顿时愈加恼怒,上前亲自掰开她的手指,将大刀扔的远远地,也不管自家侍卫那吃惊到变形的脸。不知为何,在看到倔强的江诗蕴以手接刀的时候,他的心尖顿时颤抖起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疼一点点蔓延开,令他无端烦躁起来。
“蕴儿,你的手……”江云芳怯怯地看了赵桓赋一眼,见他满面寒霜,又不敢靠近,担忧地看着江诗蕴涓涓流血的手,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赵桓赋的眉蹙得更深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捧着江诗蕴的手低吼:“不是说了让你放手吗?你是聋了还是傻了!”说着,就从江云芳的手中夺过帕子,轻柔地为她包扎。
江诗蕴有些受宠若惊,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侍卫,见他们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瞬间红了脸颊。这赵桓赋方才还气着,怎的突然转变了画风?
气氛变得越发尴尬起来,江诗蕴也很是不自在,只是她稍稍有抽离手的举动,就会被赵桓赋冷冷地瞪一眼,而后更加不容拒绝地继续包扎。她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起来,眼前这个细心为自己包扎的男人,真的是霸道冷血的赵大将军?
“将军。”
“干嘛!”赵桓赋硬声硬气地回道,抬眸嗔怪地白了她一眼,给绷带打了个干脆利落的结,便略有些不自在地说,“虽然伤口不是很深,可到底还是要上点药才好,一会儿上点金疮药再重新包扎,不要下水,不要碰到伤口,好生休养几日就行。”
江诗蕴不敢置信地张着嘴,愣愣看着已经恢复高冷状态的赵桓赋,实在不敢相信方才那番话竟是他说出来的!不仅江诗蕴感到诧异,就连侍立在旁的近卫军们,也有些傻眼。不过他们好歹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即使再惊讶也只是一小会儿,瞬间便又恢复到镇定自若的样子。
江云芳却隐隐看出些猫腻来,但是毕竟赵桓赋的身份摆在哪儿,她立刻就否决了。扯了扯江诗蕴的衣袖,觑着赵桓赋的神色低声道:“蕴儿,这位是何人?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地出现在咱家?还不让我和艾儿进家门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