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华说是有事,陈醉自知拗不过于丽华,于是回了家,饭后,陈醉陪着陈永生在书房写字,陈永生自从退了休便迷上了写字,白天在客厅写,晚上挪到了书房写,陈醉倒是佩服父亲这样的态度,退休后对官场的事概不过问,不再迷恋权利的欲望,培养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对这段年纪的人来说,自愿转换身份,能有点事儿干很幸福。
陈永生穿着一件灰白色棉质长衫,很专注的在桌前练字,他表情专注而坚定,每次下笔都沉稳有力,看得出来还是有天赋的,陈醉不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观察他的表情和神态,看他写的字。
这时,于丽华出现在门外,轻轻叩了下门,两人抬头看了一眼,于丽华和陈醉使了个眼神,招招手说:“尔尔,我和你聊聊。”
陈醉跟着于丽华出了书房,于丽华穿着到脚踝的修身长裙,步履优雅,走路带着优雅与自信,脚上一双丝绸拖鞋吧嗒吧嗒发出声响,陈醉跟在她身后,好似跟在一只凤凰身后,这样的高贵仪态,让她有些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茶室,日式禅意风扑面而来,他们夫妻二人都喜欢喝茶,所以对茶室的装潢设计方面格外关注和费心,茶室地板改用浅木色纹理木地板,不同于其它屋子的风格,这里的风格温暖而低调,茶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木质茶桌,材质原始厚重,保留了木材上原有的痕迹和纹路。桌上一套精致的日式茶具摆放着,茶壶精致玲珑,图案别致雅观。茶室角落还摆放着一排排日式架子,上面整齐摆放着一些书,更多的是摆放着和茶道有关的物品,各式茶具茶罐,这里是陈醉这个家最爱的地方。
母女俩坐下后,一时之间,茶室里安静的有些压抑,于丽华将茶具一一洗净,淡淡问了句:“想喝什么茶?”
陈醉很认真地解释:“最近老失眠,晚上不敢喝茶了怕睡不着,我陪您喝就行。”
于丽华斜着眼睛抬看了一下女儿,语气不悦:“小小年纪就睡不着,说出去还以为你有天大的烦恼呢。”
陈醉坐着不接话,静静看着于丽华将茶叶放进茶壶开始洗茶。
于丽华开口问:“最近去你舅舅那儿了么?”
陈醉说:“没有,最近太忙了。”她抬眼看了下于丽华脸上的表情,赶紧说:“等我出差回来去一趟看看他们。”
于丽华今天不提,陈醉也打算去看看他俩,上次姥爷请吃饭的时候舅舅舅妈没去,时间久了她理应带点东西去看看的。
于丽华接了句:“是该去看看的,前段时间你舅舅舅妈去了省里,也是刚回来。”
陈醉提起茶壶给于丽华斟了茶:“他俩去省里干什么?”
“还是因为你弟弟的事儿。”
陈醉小心地问:“警方不都结案了么?”
于丽华提高音量,有些责备:“你这个孩子,对什么都不关心,你弟弟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说他吸毒就吸毒,你舅舅舅妈能甘心么?”
“可是,再怎么不甘心,也有法医的最后签字确认的结果呀…”陈醉说完倒是有些后悔,她说话太直,谁看不懂那些落在纸上冷冰冰的文字,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件事是人生中最大难以言喻,悲哀的事情,舅舅舅妈该怎么接受自己聪明机灵,平时只是有些调皮捣蛋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况且吸毒这种事,他们是坚决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碰的。
其实陈醉刚听说时也不信,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于承从小是喜欢看些打打杀杀的港剧,但他平时只是悄摸的坏,没有胆子做这种事,他只是从小被保护的好,家庭又殷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容易相信别人。
陈醉想了一下:“舅舅舅妈他们有没有问问于承身边的朋友,他们会不会发现于承有异常。”
于丽华突然眼底泛狠,她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的朋友?你还提这事儿?要不是你认识的那帮人把于承引到了这条道上,于承怎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陈醉突然被于丽华的话一惊,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于丽华心里竟然还拽着这件事不放。
她逼下眼底的泪水,忍着烦躁,耐着性子解释:“妈,这件事咱们十年前就说清楚了,当年是于承惹了事,才去找我朋友平这件事的,而不是我朋友带着于承去接触社会上那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