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里面开始了回忆。
十三年前的盛夏伏天,一连半个月没下雨,这天中午,天闷热闷热的,一丝风也没有。院子里的花儿都耷拉了叶子,狗也热得吐出了舌头呼呼直喘。
这是一九七七年,我二十七岁,陈忠孝二十八岁,强儿四岁。
强儿在学校的托儿所里,我的母亲躺在炕上,热得直搧扇子,我一边忙乎做饭一边擦汗。
母亲喘了口气说:“兰子,这天可太热了,叫人透不过气来。”
我又擦了把汗说:“可不是?妈,天太热了。”
我的母亲又说:“忠孝几天没回来了?”
我想了想说:“妈,三天了。”
母亲又说:“这几天他们太忙了,不知热得咋样?”
我又擦把汗说:“谁知道呢?”
母亲继续搧着扇子说:“兰子,你把忠孝那件白色上衣找出来。”
我觉得很奇怪问:“哪件白上衣?干啥?”
母亲叹气说:“哎,就是我给他买的,麻线的。你给他送去,天太热,那麻线的凉快。”我答应一声。
我回到里屋,从衣柜里找出来,看看上面有几道褶儿,我用水喷好,又用电熨斗熨平了,一边忙碌着一边直擦汗。
我弄好了就说:“妈,我去了。”
母亲问我:“哎,直接上班哪?”
我想了想说:“啊,挺远的,天又热,我还得走去,就不回来了。”
天可太热了,我一边走一边擦汗。
这太阳就像是个大火盆,都要把人烤焦了,这时候,谁还愿意出来在外边走哇,都恨不得钻到冰窖里凉快去。
我好不容易走到了公安局,一进门就看见陈忠孝在打乒乓球,屋里还有几个同事。
他们见我来了都和我打招呼。
其中一个叫周贵的说:“三哥,三嫂来了。”
陈忠孝依然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