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左宗棠为曾国藩帮办军务,极其得力,更为皇帝所嘉许。而曾左胡的不负重任,迭建勋业,说来都是肃顺的推荐调护之功,因此,皇帝对肃顺的宠信,亦复是有加无已。  这天魏绵奕见九州清晏的太监们一遭一遭地忙里忙外,魏绵奕问“他们做什么呢,乱哄哄的!”  娟子笑着解释“万岁爷说了,把九州清晏来来往往的门槛全给撤了,还好装的时候便是活的,不如该扯着锯条滋啦滋啦地锯上了!”  魏绵奕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其实自己不值得他这样上心,真的不值得的!  这件事仿佛就这么平息了。可是,弘历对魏绵奕的态度却越发冷淡,以前气极了不过骂几句,再不让打一顿,过后,仍然和之前一样。这次,却始终阴云不散。  弘历忙着看奏折,魏绵奕坐在旁边研磨,一脸郁闷想着怎么解释“皇上……”弘历忽然回头,魏绵奕吓了一跳,以为弘历又要打她,弘历根本没想搭理她,从她身边抱起另一摞奏折,拎到自己跟前。  魏绵奕跟着挪过来“皇上,魏绵奕知道错了……皇上究竟心里有什么不满,干脆一股脑全说出来,别这样,让人怪难受的!”  弘历心里的委屈多了去了,自己本来就身体羸弱,盼了多久才盼来的孩子,她却全然不当回事。自己有了身孕不多小心,满心里装的都是弘昼。  身为富有四海的皇帝,却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妃嫔吃醋,实在是自己都觉得丢脸的事“朕看见你就心烦,滚!”  魏绵奕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寝殿,皇上都下逐客令了,这九州清晏是没法呆了,魏绵奕打开黄花梨大柜,抄起自己的衣服,卷巴卷巴扔到床上。  娟子走过来“娘娘,您找什么呢?奴婢帮您。”魏绵奕一脸委屈“娟子,告诉小李子,收拾东西,回清颐轩!”  安德海见魏绵奕主仆几个收拾东西,赶紧来和弘历报告,弘历起来,一瘸一瘸走到寝殿  “让你滚你就滚,你是驴打滚吗?朕为了你让人把九州清晏所有的门槛都拆下来了,现在大臣们进这里如履平地,你就这么走了,当朕是笑话吗?”  魏绵奕委屈地要哭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讲究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弘历语气有些生硬“不是说过来三个月就没事了吗!”  魏绵奕反应了一会,三个月,是到三个月了,可是没怎么显怀,也没怎么害喜,更没怎么贪吃。虽然自己反复和尤德重太医确认过,是怀孕了,没错,但是心里还是不踏实。可是,这跟气消有什么关系?  安德海、小李子和娟子已经知趣地下去了。弘历“你来九州清晏的日子,朕都没法召妃嫔侍寝,错过了多少良辰美人,难道不该补偿给朕吗?”魏绵奕的脸像熟透的苹果。  一转眼又到了回宫的日子,弘历让魏绵奕乘他的龙撵,魏绵奕呆在宽敞的龙撵里感慨  “每年都来圆明园,每年都见皇上宽敞豪华的龙撵,真正坐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龙撵虽小,五脏俱全。”  一路摇摇晃晃,吃吃喝喝,叨叨叨叨地回了紫禁城,换了轿撵,弘历仍然让魏绵奕和他同乘“上来吧!朕送你回储秀宫。”  行至储秀宫门口,大门虽然紧闭,却被重新粉刷过,外侧宫墙也被粉刷过,魏绵奕问“皇上让他们将储秀宫重新粉刷了,要是能把门窗也换换就好了,对了,皇上,魏绵奕都已经是嫔位了,还是不能住在正殿吗?反正也没有妃嫔来……”  正说着,门开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储秀宫出现在魏绵奕面前。魏绵奕没多想,直接奔自己的偏殿去。自己原本的东西已经被打扫一空,全都添置了新的。  从偏殿跑出来,见皇上直奔正殿去了,正殿布置地更是豪华,金砖地面,紫檀木器。魏绵奕热血沸腾“皇上,重新装潢储秀宫是要给魏绵奕住的?谢皇上隆恩!”  弘历只是淡淡地背着手,不置可否,一瘸一瘸地在殿内溜达,不发一语。魏绵奕问  “不是吗?宫里又没有新晋的嫔妃,是给明年选秀的妃嫔准备的?明年才来的人,明年再准备就好了!皇上!”  弘历“朕瞧着丽嫔住的启祥宫虽然大,格局却不甚好,所以……”魏绵奕颠着碎步到弘历跟前,可怜巴巴的“不是吧,皇上!丽嫔自己住着启祥宫多么逍遥自在,为什么要来储秀宫和我挤在一起!”  弘历噗嗤笑了“朕瞧着你一孕傻三年,最近总是丢三落四地,还时常发呆,脑子都不怎么活动了!当然是给你住的!  刚到圆明园的时候就开始装潢了,朕绕了一圈,这会都没什么味了,之前也找尤德重太医来看了,说不会对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你安心住吧!”  弘历前脚刚走,后脚内务府就遣了几名宫女太监来,让魏绵奕差遣。魏绵奕则带着娟子和小李子往养心殿走。  娟子问“娘娘,皇上都特意准了轿撵,为什么不用呢,偏要自己走着去。”魏绵奕只是笑笑。  刚入秋,寒意渐起。魏绵奕在储秀宫用了早膳,估摸着时辰,皇上从前朝回养心殿了,便起身带着娟子和小李子往养心殿去。  一早去了,天黑透了也不张罗着回储秀宫。魏绵奕天天赖在养心殿,弘历着实也有些不自在。  可是魏绵奕的月份越来越大,也渐渐开始显怀了,挺着肚子从储秀宫走着到养心殿,也不能赶她走。宫中妃嫔更是不满。  这天晚膳后,到了翻牌子的时辰了,敬事房的太监低眉顺眼,皇上望了一眼,魏绵奕也跟着伸长脖子瞧着。  弘历“你又瞧什么!到处有!”魏绵奕“没有魏绵奕的牌子!”敬事房太监“怀孕或者身体不适不宜侍寝的妃嫔都不能递牌子。”  弘历翻了英嫔的牌子。魏绵奕有些失落,更有些愤愤不平,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她点眼色看看。  魏绵奕往弘历身边凑凑“皇上!”弘历转过头浑身不自在“又怎么了!”魏绵奕扑上前吻住弘历,将他按倒在地毯上。  英嫔风尘仆仆地从咸福宫过来,却被小栗子挡在寝殿外面。英嫔“小栗子,你好大的胆子!敢阻拦本宫见皇上!”小栗子低着头“娘娘,皇上现在不方便见您!”  英嫔不顾小栗子的阻挠,进入大殿,安德海守在内殿门口。内殿有些异样,殿内传来交错着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伴着女人隐忍着而又克制不住的叫声。  英嫔恨得咬牙切齿“皇上明明翻了本宫的牌子,是谁在里面!”安德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令贵妃娘娘。”  英嫔气急了“贱货!”这一声骂打破了大殿中的安静,甚至在空旷的殿里回荡了一声。  殿内弘历和魏绵奕还未烟收雨歇,却都听到了这声“贱货!”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又过了约一刻钟,魏绵奕穿戴好衣服,春光满面地出了寝殿,脸上泛着一丝浓浓的红晕。  魏绵奕见了气的仿佛要喷火的英嫔,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姐姐好!魏绵奕身体不适,这就回去了!”  魏绵奕坐这轿撵走了,英嫔正打算入内,安德海进了一趟内殿,出来给弘历传话“英嫔娘娘,皇上今天身体不适,您不用伴驾了,请回吧!”  英嫔怎么甘心就这么被摆一道,第二天一大早便告到皇后那里。  瑃贵人“令贵妃也太无法无天了,即便当初得宠如同丽嫔姐姐,也没有如她这般霸着皇上。实在猖狂!不罚无以正宫规!”  皇后免去魏绵奕请安之礼已经有两三年了,今日魏绵奕早早起了,用了早膳便去了皇太后那里,如今是太后了。  太后自从了结了封太后的心愿之后,儿子弘昼虽然被罢了官职,在王府做起闲散亲王,倒也少了对儿子的担忧,在圆明园养了几个月,身体渐渐好些了。  魏绵奕听说太后近几日气色不错,便带上礼物,亲自去寿康宫探望。才刚刚见了太后,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皇后召见。  于是,拜别太后,又往钟粹宫赶。魏绵奕有孕,皇后也不好严惩,只能好言好语地劝告魏绵奕要识大体,不要总是给后宫嫔妃和皇上添堵。  魏绵奕恭恭敬敬地听了皇后苦口婆心的劝阻,仿佛真的大彻大悟了,一连七八天都呆在储秀宫里,闭门不出。  弘历觉得奇怪,命人去打听了,才知道魏绵奕在皇后那里挨了骂,这才安分了“也罢,让她好好安生几天也好!”话音还没落,魏绵奕便又到养心殿外候着了。  魏绵奕怀孕六个月,弘历从太医院挑了三命尤德重太医,轮班照顾魏绵奕。一天十二时辰,保证随叫随到。又将魏绵奕的奶奶和额娘接到宫里,照顾她待产。  丰台将军下令可以迅速掌握红夷大炮的瞄准发射的将官可以带领炮兵。可是谁都不懂这些,发射时很难准确调整发射方向。再加上火炮射角不可调,将官们都一筹莫展。  这一天,弘昼早些回了家,和哥哥说了这件事。弘历说“我虽然知道这红夷大炮,但是还真是个门外汉。不过,你想领炮兵,我倒是可以和丰台将军说。”弘昼说“要是真想让哥哥帮我说好话,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钻研这件事了。”  魏绵奕回来了,一听说弘昼回来了,马上就直奔弘历的书房。她推门而入。弘昼说“连敲门都不会了!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魏绵奕说“我又怎么了?一见我就找我的茬?”  弘历说“你快到我这里来吧,他现在就是个大炮,一点就爆了。”魏绵奕走向弘历,看到弘历桌上的图纸,说“红衣大炮。”弘历说“你知道?”  魏绵奕说“在书上见过。天聪四年,有人在海边发现了海潮冲出来的一门红夷大炮。汉军旗王天相与金世祥仿制成了红夷大炮。制出了钢炮。这是天聪五年制作出的红衣大炮叫做“天佑助威大将军”。”  弘昼大惊大喜“没错就叫“天佑助威大将军”。你还知道些什么?”魏绵奕把手搭在弘历肩上“炮架先进,高低角可调,转向也方便,并有瞄准装置。  这个火炮早就落伍了,十几年前平三藩时铸造火炮“武成永固大将军”是现在最好的火炮。”  弘昼问“怎么才能打得准?”魏绵奕说“红衣大炮以此为轴调整射角,配合火药量改变射程。炮身上装有准星、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度很高。朝廷应该派了精通的人下来,已经用了几十年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让你们自己摸索。你们的丰台将军会不会自己打着什么小算盘?”  弘历和弘昼对视了一下。弘历把魏绵奕拉近一些“小宓,刚才你说平三藩时的红衣大炮“武成永固大将军”,是在哪里看到的?”魏绵奕说“是在宫里的时候,在皇上御书房里的书上看到的。”  几天后,弘历召来丰台将军。弘历问“将军,朝廷发下来的军饷买了红衣大炮,京畿驻军也有大炮了!”将军咧嘴笑着,满脸的大胡子都在抖动。  弘历收住了笑容“那为什么要买入入关前的大炮,而不买现在最先进的呢?“武成永固大将军”,康熙二十二年就第一次制造,之后大批量生产,将军身经百战,难道没有见过?”  将军有些慌乱“武成永固大将军”是比以前的大炮更精良,可是由于发射间隔短,安全风险高,很难组织过这个实弹射击。”弘历毫不让步“凡是地方购买大炮,朝廷都会派来专门的技师辅助军队训练?将军大人,技师在哪?莫不是你干了什么亏心事,怕人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