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岁意定了定心神,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面前的花园小溪流和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白色侍卫服足以说明,她又一次穿越到荣年身体里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她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应该是被人用带有迷药的手帕给迷晕了,此刻的荣年恐怕遇到了原本冲着她来的危险。揣着不安的心情,她沿路回到方才自己受到暗算的地方,四下无人,地面上只留有些许不太明显的拖痕,延伸至小亭子就断掉了。

    记忆中,方才捂她口鼻的臂膀并不粗壮,而且微微有所弯曲,想来那匪徒身材也不高大,应是不比她高出多少。

    这样的人想要带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从这人多眼杂还有许多侍卫盯梢的郡主府里逃出去,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此一来,不论是绑架亦或是企图行不轨之事,匪徒必然得找一个掩人耳目的偏僻之地先行藏匿起来。

    她匆匆赶到柴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前,刚想踹门而入,门就被人打开了。

    荣年看着面前抬起腿作势要踹门的‘自己’,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大、小姐?”

    荣岁意收回脚,悻悻地应道:“哎。”

    然后连忙往屋子里看:“你怎么出来了?那匪徒呢?”

    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开了门后光亮顷刻涌入,才看得见地上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正蜷缩着低声呜咽叫唤。荣岁意摸摸鼻子,差点忘记了荣年在猎场里的丰功伟绩,完全是白担心一场。

    想不到互换身体后他竟然还是这么能打。

    只是可惜没能赶上看‘自己’打倒贼人的直播现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荣年扭了扭手腕,大小姐的身子弱,打完架后浑身不得劲,也还好是这么个骄纵闹事的主儿,要换个更弱不禁风的千金,怕是这一番下来骨头都要散架了。

    荣岁意忙着打量地上一动不动的匪徒,试探地伸出脚轻轻踢了踢,见没有反应才抬起头来回答:“这人用迷香迷我时,我猜测他体型不大,应该是没有独自一人将我带出郡主府的能力,而且这手段也不像是绑走我那么简单,怕是还存了什么龌龊心思,我猜可能是之前闹过事情的采花贼。”

    想到这就有些来气,便没忍住地又踹了地上蜷着的人两脚,而荣年的身体本就结实有力,常年的锻炼习武更是让他力气不凡,在她看来的轻轻几脚差点把人送走。

    采花贼:……

    “我便跟着地上断掉的拖拽痕迹判断往这边方向来的,若是没有同伙那应该也只有柴房这几间比较合适了。”她扬起脸,语气骄傲,“先前我猜安和这宴席存有蹊跷,果然不假,恐怕就是专门请君入瓮的把戏。”

    看着顶着自己那张小脸做出疑惑状的荣年,她转移了视线,居高临下地对着采花贼说出自己的猜测:“前几日采花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听说是专挑还未出阁的女子下手。我猜今日安和这般大张旗鼓地宴请全城未出阁的女子来就是想要引出这个采花贼,一把抓住。”

    “啪、啪、啪——”

    门口传来清脆的鼓掌声,一行着绣有白鹇的黑色常服,长发束起的男子跟在为首那穿着玄色燕服,腰间素带,脚穿白靴,脸上皱纹多起,发丝中掺杂着灰白的老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