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陈妈妈前来通知时,甄命苦才将目光从舞台上的那群舞姿优美的女子身上收了回来,跟着那少年和那老鸨绕过大厅的椭圆过道,出了下苑的大楼。
刚出大楼,就仿佛进入了另一番天地。
大楼的后面,竟是一个宽阔的石砌码头,码头上停泊着数十艘小扁舟,每叶扁舟上都有两个船夫在候着。
顺着河岸望去,只见河岸边杨柳依依,楼房幢幢,张灯结彩,每一栋房屋之间相隔了几百米,一幢挨着一幢,一眼望不到头。
俨然有沿岸别墅群的气势。
岸边别墅门楼的牌匾上,都写着诸如“沉香阁”“凌云阁”“太上幻境”之类优雅别致的名称。
小船穿过了几座拱桥,在碧波荡漾的河中航行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停靠在岸边。
陈妈妈引着两人上了岸,岸边是又高又厚的围墙,从码头拾阶而上,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口有两个身穿军服,手执长矛,神态冰冷的卫兵看守。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两个守卫竟然是两个姿色端丽的女子,只是头发绾了起来,藏在了盔甲里,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五官清秀,眉目生春。
连门卫都已经是这样的素质,可想见里面的花仙子不知是什么天香国色。
“什么人?”其中一个女卫兵喝斥一声。
“我是沉香阁的陈妈妈,麻烦姑娘们跟李妈妈通报一声,就说杨公子已经到了。”
“在这等着!”
女卫兵转身进去通报了。
那老鸨回头跟那少年说:“杨公子你在这稍等,一会李妈妈就会出来领你进去,你也是熟客了,奴家就先回去招呼客人了。”
“辛苦陈妈妈了,来啊,赏陈妈妈五两银子。”那少年朝甄命苦使了个眼色,当他看到甄命苦欲杀人的眼神时,不禁吓了一跳,那是要将他踢下河去的眼神。
甄命苦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给那老鸨递了过去,差点没在银子上留下指印,这些可都是他一个月累死累活才换来的工钱,就这么手一挥,入了老鸨那鼓囊囊的抹胸里,也不知道那鼓囊囊的地方有多少是银子,有多少胸脯。
那老鸨领了银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再让我打赏,我直接废了你。”甄命苦压着嗓子说。
少年丝毫不以为意:“洛阳城多少男人散尽千金就为了听霜姐姐说一句滚蛋而不可得,你不过花区区十两就能听霜姐姐弹一首曲子,就知足吧!”
……
等了一会,前去通报的女守卫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跟其他鸨妈不一样的是,这个鸨妈身上并没有穿些红红绿绿的丝绸锦缎,而是一身素色的棉布衣,脸上也没有抹厚得可以防弹的胭脂粉底,脸上掩盖不住岁月风霜刻画的痕迹,神态祥和。